“今日这场酒,权当是故友预先为你庆功。”
曹玉讪讪地道:“蒙公主青睐,在下不胜惶恐。此次应考者皆饱学之士,在下不才,恐怕要辜负公主厚望了。”
沈青杉胸有成竹地道:“我说你考中,你就一定能考中!”
前世,曹玉将会在明年高中状元。
恩科导致会试提前一年,他未必能中状元,但定能高中进士。
沈青杉夸下海口,曹玉心中虽有不安,但更多的是踌躇满志,虚荣心得到了莫大的满足。
他又敬了沈青杉一大碗酒,借着三分酒意,这才敢正眼打量她。
“沈公子……哦,不,沈姑娘……公主,呵呵,真没想到,当日那瘦瘦弱弱的少年,竟是女儿身。”
沈青杉摸了摸脸,回想在北境时那副凄惨的模样,不禁失笑。
不怪他认不出她,她那时候顶着一条蜈蚣似的疤痕,还长着满脸冻疮,活像只癞蛤蟆。
三碗酒下肚,曹玉终于不再拘束,高谈阔论,畅所欲言。
沈青杉揣着一肚子心事,又要打起精神,不敢有半分失态,唯恐被人抓住小辫子,会给朝廷趁机发难的借口。
遇到曹玉,她总算能名正言顺地大醉一场。
不知不觉,酒坛子空了一个又一个,曹玉早就趴在桌子上,昏睡过去。
沈青杉还在一碗又一碗的喝。
她醉眼迷离,手抖得厉害,倒一碗酒,倒有半碗洒在桌子上,淋淋漓漓淌了一地,衣裳都泼湿了。
掌柜的慌神了,公主来他们店里,那是荣幸。
可公主要是有个什么好歹,那就是死罪。
小二得了两个银锞子的赏钱,殷勤得过了头,眼珠子一骨碌,便一溜烟跑去南阳伯府报信。
岳渊停听说沈青杉与一进京赶考的举子喝了起来,当即便沉着脸往太白楼赶。
沈青杉倚着墙壁,侧身坐着,屈起一腿支在长凳上,两手捧着一个小酒坛。
她仰着头,脑袋枕在窗沿上,眼帘半开半阖,神情怅惘。
“青杉!”岳渊停脸色沉黑,怒火蹭的一下,从脚底板窜到了头顶心。
“怎么喝这样多酒?”
他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拧着眉头一把夺过酒坛,随手往桌子上一放。
沈青杉手里一空,身子一歪,眼看着就要栽下长凳。
岳渊停连忙扶住,她顺势攀住他的腰,扬起一个憨憨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