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蠢货,杀了人还不扔远一点。”
韩安的第一反应,并不是严惩凶手,而是在心里痛骂对方。
尽管他依旧会按照成蟜的意思,找到凶手严惩凶手,但内心并不是为了什么公道正义,而是恐惧秦国,担心成蟜。
只要是接触过成蟜的人,才会知道,一旦让成蟜手握自己的把柄,就别想着随随便便就糊弄过来。
“公子尽管放心,只要凶手是韩人,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本侯一定让人将其逮捕归案,审问定罪,处决于刑场,以慰藉亡灵。”
韩安往成蟜身边凑了凑,说的都是真心话。
得罪成蟜,并不是明智的决定。
所以,若真的是哪个韩人犯到了成蟜手里,他一定不会包庇求情,不亲自处刑,也就是顾忌身份了。
他小声问道:“还请公子告知,死者是什么身份?”
若是死了个普通人,那就只诛凶手。
若死者在秦国有一定的地位,在成蟜心中有足够的份量,那就得牵连家人了。
要怪就怪凶手倒霉,杀了不该杀的人,惹了不该惹的存在。
“一个儿子,一个丈夫,一个父亲。”
成蟜一眼洞穿韩安的小心思,他眯着眼盯着韩安,直到把后者看到尴尬不好意思,才大发慈悲地给出回答。
然而,这个答案,让韩安毫无头绪。
重要与否,暂且不去探究。
单是这让人如坠云雾、百思不得其解的答案,就已经足以让人感到迷茫和困惑了。
他面露疑惑之色,对成蟜的话,完全没有领会是什么意思。
于是再次开口问道:“公子的话,在下委实有些无法参透,不知公子是否可以稍微给我一些提示呢?这样或许能让我更好地领会公子的意思。”
他的语气十分恳切。
“本公子话说的明白,你若是现在不懂,那一定是没有领悟,再多花些功夫,就能够明白了。”
成蟜没有任何想要解释的念头。
他看着远处的丧幡和棺材,说道:“既然人是死在新郑城外,那就让他等在新郑城外吧。直到把凶手绳之以法,再把死者的尸身运回家中,入土为安。”
韩安嘴巴张合,想说些什么,又怕成蟜不给面子。
不,是一定不会给他面子。
以他和成蟜打交道的经验来看,若是成蟜没有下定决心的事情,还有一些拉扯的余地。
若是成蟜心意已决,将不会留给他人讨价还价的余地,心意就是底线,没有退一步,或者是退半步的说法。
韩安固然不满成蟜的强势,却也羡慕他的靠山和底气。
成蟜用眼角的余光,看到韩安为难的神情,主动为他退让一步,说道:“为了不给韩侯压力,不影响韩侯的声誉,我会下令,让他们把丧幡收起来,驻扎在城外,不得与过往行人有任何接触,把事件的影响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
刹那恍惚,韩安只觉得不可思议,成蟜居然主动让步,甚至不用他开口请求。
如此贴心的知晓人意,照顾他人感受,反而让韩安惶惶不安起来。
若事出反常,那么在平静的湖面下,一定有完全可以搅碎船只的巨大漩涡。
纵然如此,韩安明白所有的道理,也不敢拒绝成蟜的“好意”,唯有面露谢意:“公子如此体谅,我必定以最快的速度找出凶手,将其绳之以法,给公子一个交代。”
成蟜点点头,不再言语。
和韩安之间,他没有更多要说的了。
然而,韩安站在旁边没多久,就觉得气氛诡异,两个人的小团体,他还有些被成蟜排挤在外了。
韩安提道:“秦王不久前到了韩国,而今正在城中,公子是否要去见上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