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扭曲的枯树与嶙峋怪石的掩映下,竟藏着一间极为简陋的茅屋。
茅屋用枯枝与泥土胡乱搭建而成,看上去摇摇欲坠。
一丝若有若无的草药味,夹杂在蚀骨河的恶臭中,顽强地钻入鼻腔。
这里竟然有人居住?
谢木川心生警惕。
能在这种绝地生存下来的人,绝不简单。
是敌是友,尚未可知。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放轻了脚步,缓缓靠近。
就在他们距离茅屋还有十数丈远的时候。
茅屋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个身影佝偻的老者走了出来。
他穿着粗麻布缝制的衣物,上面沾满了泥土与草屑。
头发花白而杂乱,用一根枯藤随意束着。
一张脸饱经风霜,沟壑纵横,浑浊的眼睛里透着警惕与审视,带着一种久居深山、不与人往来的疏离感。
老者看到他们,尤其是看到瘟神那非人的气息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只是更加警惕。
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
“什么人?”
老者的声音干涩沙哑,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
谢木川上前一步,将剑拄在身前,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威胁。
“老丈,我等途经此地,欲寻一条出路,不慎被前方的断桥所困。”
他指了指来时的方向。
“不知老丈可否指点一二?”
老者浑浊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最后落在谢木川拄着的剑上,以及他身上未干的血迹。
“这怨魂川,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他的声音干涩,像是久未说话的砂轮。
“此河名为蚀骨,寻常方法过不去。”
谢木川心中一动。
听他的口气,似乎对这里很熟悉。
“老丈知道过河的方法?”
老者沉默了一下,枯瘦的手指摩挲着粗布衣角,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老朽确知一条隐秘小径,可绕过这蚀骨河最凶险的一段。”
谢木川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瘟神依旧沉默,只是静静地看着老者,周身的气息没有丝毫变化。
“不过。”老者话锋一转,眼中露出一丝焦急与无奈。
“老朽有个不情之请。”
谢木川心头一凛,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老丈请讲。”
“我赖以为生的药篓,前日被一群山魈抢走了。”
“山魈?”谢木川皱眉,他对这种山中精怪有所耳闻,大多性情顽劣,甚至凶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