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我那侄女如何了?周老弟呢?”
老狗不再豪饮,改为小口小口的品咂,知道这坛子酒喝完,就没了,而于此囚牢中,还不知要度过多少年岁,
或许十万年,或许更久,或许要等到新纪元到来。
“嗯?”
它忽而抬眉,似有所觉,那水幕样的囚牢边缘,正在震颤微波,似乎这座困阵外,有什么生灵在走近。
一个很恐怖的生灵——否则绝不会因为单纯的靠近、走近,引动阵变!
老狗目光陡然锋锐,是来宰自己的妖族大能?
也好。
“是某个小辈,还是某位故人?”
哮天犬面无表情的站起了身来,珍惜的将陪伴自己十万年的古琴放在身后,旋而开始活动筋骨。
刹那雷鸣,伴随五彩光从身体里浸出,将雪白的长细毛染成了五色大氅,鼻息流转间,身后有一轮烈日!
它严阵以待。
‘咚!’
一声剧烈闷响,可见那法阵边缘,做囚笼之用的水幕在剧颤,连带着整座囚牢都剧颤,
头顶碎石簇簇而落,未近老狗身周,便已被烈日灼成尘埃飘散!
“来了?”老狗双眸灿灿,看着水幕一次次剧震,水波荡漾间,这处囚牢、石窟也有倾覆的趋势,
撞击声越发的频繁,恰似擂擂战鼓,当鼓点密集如雨时!
‘咔嚓!’
水幕劈裂出一道微不可察的细密纹路。
似乎因为囚牢困阵太过坚固,撞击声戛然而止。
老狗蹙眉,来斩自己的妖,居然没有解阵的法诀,要硬闯?
呃,难道不是斩自己来的?
它心头犯起了嘀咕,但并未放松警惕,反而更加肃穆,因为这是能困住真王的阵,则能打裂大阵者.
忽然。
老狗耳朵一竖,顺着水幕上的裂隙,听见阵外响起淡漠的呵声。
“请宝贝转身。”
老狗眨眨眼,请宝贝转身?好熟悉.
请宝贝转身!!
它头皮猛然一炸,旋而看见水幕发光——是来自水幕外,来自困阵外的天光!!
飞刀嗡鸣声中,能困真王的大阵,骤然被撕裂,由一滴太阴弱水所化的万人河流汹涌冲入,极致的纯白天光遮蔽老狗一切视线!
老狗双目刺痛,下意识闭眼,在怒吼:
“有病是吧!”
“拿斩仙飞刀来斩本神君!”
怒吼声才落,汹涌的河水骤止,伴起一声‘汪’!
老狗下意识的睁开眼睛,头皮发麻冷汗淋漓,朝入阵者看去。
当先是一头有古仙气质的巨犬,拉拽着一辆浮于黄泉河上的仙金辇,辇后是一方幽冥界,沉浮诸鬼城,
而辇上.
则为一个从未见过的青年,端坐着,庄严而肃穆,恍惚之间,老狗有一种当初瞻仰天帝乘辇出巡的错觉。
天光倒卷,回落至青年手中的小葫芦,老狗坦然了,不再抱着反抗、决一死战的心思,只是轻叹发问:
“此生能再见斩仙飞刀,能死在此宝之下,不算亏了。”
“只是,道友是何人?”
话落间,
老狗看见仙金辇上的青年失笑摇头,随意的收起了斩仙葫芦,含笑道:
“八年未见,哮天老哥便认不出我了?”
老狗猛然怔住,念头飞速流转,有惊雷在脑海中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