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挥了挥衣袖:
“把他扔出去。”
考试院外,李长山攥着油纸包的桂花糕,在青石板上来回踱步。
糕饼早已凉透,可他舍不得吃——这是儿子最爱吃的点心,等在明出来后,要看着他一口口吃完。
在他看来,既然主考官特意点名见自己儿子,肯定是要给他一个院试案首的身份。
这案首可了不得,可以免掉后续府试,保送乡试。
“在明这次真的是扬眉吐气了。”
李长山越想越激动。
李母靠在石狮子旁,发髻歪斜也顾不上整理,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朱漆大门:
“他爹,在明进去这么久,莫不是罗大人留他吃茶?”
话音未落,门“吱呀”洞开。
李长山刚要迎上去,就见两个差役架着个血人甩出门外。
那血人在泥水里打了个滚,露出半张肿胀发紫的脸——正是李在明!
“在明!”李母尖叫着扑过去,却被差役一脚踹开:
“滚开!辱骂考官的狂徒,也配碰官府的人?”
桂花糕散落一地,被踩得稀烂。
李长山僵在原地,看着儿子后背烂肉翻卷,粗布衣裳碎成布条。
“怎么会这样……”李长山踉跄着扶住门框,指甲深深抠进木头里:
“我儿的文章连苏老爷都夸过,怎会……”
他突然想起半月前苏府堂前那顿毒打,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李在明咳出带血的唾沫,浑浊的眼睛盯着父母,崩溃大哭:
“我的卷子被掉包了,不知道是谁故意害我。”
李家老俩口听后大惊失色。
李长山转身跪在考试院门前,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
“大人开恩!”
“小儿定是鬼迷心窍,求您看在他寒窗苦读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