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常冲狠狠地用手背擦了一下眼睛,随后便是抱了抱拳,一言不发,转身出了大堂。
罗不辞看他策马离去,便也回到堂上坐下,抚须沉思片刻,命人唤来一众属官将领,来堂内议事。
不多时,众将领陆续赶到,等人到齐,罗不辞便将常冲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见众人面面相觑,都不说话,罗不辞长叹一声,接着说道:“原以为已经足够重视项瞻,却没想到,他远比我想的还要聪慧,能够洞察我的意图,先一步做好准备,看来昨夜的叫阵,也是摸准了我不会轻易出战。”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片刻后,郭彝开了口:“将军,既然其周遭并无大军支援,我们何不出兵将其剿灭?”
“郭将军所言有理。”白松平附和道,“虽未探清三原关内兵力虚实,但项瞻所为,足可证明是在忌惮我军的行动,不然也不会兵行险着,特意分兵前去阻截。”
“没错。”郭彝又说,“如此,倒恰恰证明三原关内兵力不足,我军可倾巢而出,对项瞻发起进攻,若他往三原关撤退,我们便顺势将关隘夺回来。”
两人一唱一和,罗不辞悉数听在耳里,却没有予以回应,看向不曾言语的军司马,问道:“甄怀,你是什么意见?”
甄怀想了想,没有立刻回答,反问郭彝和白松平:“二位将军,昨夜敌军数次叫阵,又数次退兵,不知其退兵之后,去了哪里?”
二人对视一眼,都不明白甄怀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但郭彝还是回了一声:“正北五里之外。”
“嗯……”甄怀点了点头,又看向堂上,问罗不辞,“罗刺史,常将军兵败回来时,又是走的哪里?”
罗不辞微微皱眉,常冲走的哪里不算什么重要的事,他没说,罗不辞也没问,但听甄怀似乎很在意这个,便着亲兵前往校场,问清楚常冲的退军路线。
等亲兵走后,罗不辞才又问甄怀:“常冲从何处回来,有何紧要?”
“若他是从正北方而来,为何没有遇到张峰那八千铁骑?”甄怀反问一句,随即又说,“还是说遇上了,对方却没有阻截,故意放他回来?四百残兵对上八千铁骑,就算那位昔日的大召杀神,也逃不了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在原地。罗不辞也在一瞬间明白了甄怀话里的意思,要真如他所说,那常冲得以苟全性命,便是敌军有意为之,那这样做的意思,无非就是让他回来将昨夜的经过讲出来。
可讲出来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