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晨光削早已过重明鸟浮雕,长安街上已经是人来人往。
镇魔司内八根蟠龙柱间悬着十二道玄铁链,
他倒悬其中挥拳击打百年雷击木桩,臂间穷奇刺青随筋肉鼓胀时隐时现。
“明公,大理寺送来的卷宗...”
“放桌上。”
屏风后传来清脆玉磬声,玉竹和冬梅两名素纱襦裙的侍婢托着漆盘驻足。
一名被唤作苍术的少年天师举着冒热气的药盏探进头来:“师尊,鸿胪寺那边来消息,说是昨夜西市永川坊又有胡姬失踪了。”
司空烬抬手扯过缠枝莲纹汗巾,颧骨处一道新添的血痕正在愈合:“上元夜刺杀太子的刺客,似乎也是胡姬……”
他突然噤声,目光锁住苍术背后一道不起眼的黑痕……
窗外银杏叶忽然簌簌作响。
司空烬背后的铜镜中映出的玄色劲装下,竟缠着缕缕黑金妖气。
司空烬并指划过苍术眉心,朱雀火纹一闪而逝:“何方妖孽,竟敢扰我镇魔司!”
司空烬甩出七星剑,击飞从黑金妖气中出现的的青铜傩面,
剑尖在青砖上炸开磷火:“苍术结阵!玉竹去取我玄铁匣!”
浓雾中传来沙哑笑音:“司空白泽的弟子就这点能耐?”
二十八个戴着傩面的黑袍人自墙头跃下,手中青铜铃铛震得庭中镇妖碑龟裂。
司空烬反手扯开衣襟,穷奇刺青染上月华般银芒:“家师名讳,你也配叫?“
说罢腾空而起,足尖点在飞旋的八卦镜上,腰间符箓如金蝶纷飞。
“嘭!嘭!嘭!!!”
庭中传来阵阵轰鸣,一阵阵黑烟消散,那些黑袍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剩苍术举着药盏站在自己面前,似乎之前发生的一切只一场幻境。
司空烬转过头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玄色圆领袍衬得眉间火纹愈发灼目。
“主君,大理寺的人还在永川坊等你。”玉竹仍呆站原地,举着官袍,看着茫然的司空烬……
……
朱雀大街西侧三千灯笼亮起,
司空烬马跃过金吾卫设的夜禁拒马。
马蹄铁磕在铺满胡商血珀的青砖路上,惊起波斯邸门前半醉的昆仑奴。
“借道!”
他腰间银鱼符在月色下泛着冷光,坊市间此起彼伏的“天师巡夜”传喝声里。
镇魔司天师旗已插上西市鼓楼。
十二名不良人手持刻着梵文的铜铃,在四丈宽的街面拉出掺了朱砂的縆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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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司丞,酉时三刻妖气罗盘便开始疯转。”录事参军捧着嵌满星宿的鎏金匣趋步上前,
“按您吩咐换了二十八宿锁妖阵,但...”他喉结滚动着指向西市角落。
那座几天前还风光无匹波斯府邸正在夜风中淌出脓血。
司空烬并指抹过剑鞘,策马往西市角落疾驰而去:“带路!”
话音未落,司空烬忽觉眉心刺痛,抬眼望见九层灯笼塔顶立着个穿着金缕玉衣的女子,绯红广袖翻卷如彼岸花开。
西市街道上鼎沸的人声突然凝滞;
卖裂盏茶的粟特商人僵在原地,獠牙刺破下唇;
跳柘枝舞的胡姬金铃缠住脖颈,靛蓝瞳孔翻成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