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卡暂时放到靠近陆子寅的床角,不给陆子寅说话机会,接着又拿起一旁静静躺着的合同递到陆子寅面前:“我已经把我的股份全部都转到你的名下了,STO以后是你一个人的。我的位置我已经找好人接替了,是Zenith战队的极光,我跟他全都谈妥了,他过两天就会来报到,如果温黎愿意接替我的位置,极光会答应的,二队的林旋可以当一队的备选培养,上个月新来的那几个青训生,沈聚和阿煦的天赋不错。”
陆子寅听着余悸的交代,看着他将股权转让书和银行卡放在一起,他看回余悸的脸,不明白地问:“鲫鱼你什么意思?”
余悸:“我要走了。”
陆子寅:“走、走去哪儿?”
余悸:“回家。”
陆子寅:“你、你回家你转什么股份啊?什么叫以后STO是我一个人的,你回个家你干嘛要找人接替你的位置啊,我们等你不就好了,你又不是不回来了……”
余悸紧接着接话:“就是不回来了。”
陆子寅傻愣了片刻:“鲫鱼你家里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告诉我,我帮你一起想办法,我找我五叔,你还是个学生,你家里有事那么危险你能做什么啊,你还要上学呢,你学不上了吗?”他整个人着急起来。
余悸微微撇开脸:“不上了。”
见余悸是在说认真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陆子寅一把抓住余悸手腕,不管不顾地说:“不行!你不准走,我不让你走。”
他随即又软了语气,声音里满是心慌和害怕,听着像是要哭:“鲫鱼你别吓我。”
余悸没有看陆子寅,只沉声道:“世界冠军已经拿到了,我有我自己的事要做。”
陆子寅大声道:“不够!一次世界冠军不够,我们还要拿八次九次十次,要一直拿下去拿到拿不动的那一天,就算我们拿不动了也要培养新人继续拿,你不准走。”
像是被陆子寅的无理取闹气到,又像是被陆子寅的话击到了伤心处,余悸转回脸看他,面无表情道:“陆子寅你别太贪心了,就算我这次不离开,我也不可能一辈子跟你窝在俱乐部里,你现实一点成熟一点行不行。”
“不行,我就要,就不准你走,STO是我们两个人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陆子寅恨不得撒泼打滚。
看着陆子寅逐渐泛红的眼眶,眼里满是害怕失去,余悸轻咬了下牙关:“我说话不算话?答应你的世界冠军已经拿到了。”
陆子寅控制不住情绪地冲他道:“什么叫答应我的,那不是我们的共同目标吗?”
陆子寅一句‘共同目标’让余悸气不打一处来,压抑多年的感情被瞬间点燃,就听余悸情绪激动地厉声冲他驳道:“不是!”
陆子寅噤了声,不知道是被余悸的突然爆发掐灭了火焰还是因为余悸说的话。
鲫鱼说不是。陆子寅看着余悸,眸光晃动着:“……不是?”
余悸注视着陆子寅,一时间没有说话。
陷入安静的这几秒钟里,余悸内心在挣扎,为了不让陆子寅跑那么危险的地方来找自己,为了让陆子寅死心,最终他心一狠,明明白白告诉他:“是你喜欢AWM,我才陪着你玩,是你想要世界冠军,我才没日没夜地训练陪你打比赛,是你想要成立俱乐部想要自己的战队才有的STO。”
余悸字字句句锋利。
陆子寅被余悸说出的真相弄得久久回不过神来,他试图从回忆里找到证据反驳余悸,可是没能找到。
余悸没有冤枉他,游戏是他拉着余悸打的,也是他喊着要拿世界冠军的,STO也同样是他要成立的,没有一个是余悸主动提出来的、想要的、想做的。
余悸从头到尾只是同意、答应和行动。
想到余悸这些年对俱乐部的付出,想到他作为老板作为队长的难处和压力,此刻余悸那讨伐似的眼神让陆子寅感到无措。
如果余悸真的不喜欢,那这些年余悸花费的时间精力金钱都是浪费,他自认为的荣耀和热血,对余悸而言是吃苦和受罪,一路走来余悸遭受的恶意都是拜他所赐。
余悸本来可以不用经历和承受这些,本来可以轻轻松松地过每一天的。
陆子寅张了张嘴,愧疚不已:“……鲫鱼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以为你也喜欢AWM,以为……是我太自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