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余骑兵在雪原上展开,白色毡袍与雪地融为一体。伊勒都齐抽出万历二式燧发骑枪——没错,七河部待遇没有顺义王部那么好,他们用的是明军淘汰下来的旧款——枪托上的“京华造”铭文在晨光中闪烁。
“为了蒙……朝廷!”他大喝一声,当先策马冲下雪丘。
托木斯克以西五十余里,是俄军东进时搭建的一处堡垒,当时是作为前进基地使用的,现在却成了后撤的必经之地。堡垒内,原本已经被委任为托木斯克俄军军政长官的加夫里拉?伊万诺维奇躲在箭楼后,颤抖着点燃火绳。
硫磺味混着雪粒子钻进鼻腔,他的哥萨克卫队仅剩两百人,而明军密密麻麻的枪声仍在墙外轰鸣。忽然,一支铅弹穿透箭楼木板,擦过他的耳畔,在身后的桦树皮地图上留下焦黑弹孔。
“督军(воевода)阁下,明军的火枪能在风雪中击发!”一名哥萨克少尉滚到他身边,火绳枪的药池里积着薄冰。加夫里拉望着对岸如潮水般涌来的骑兵,他们的枪托上闪烁着青铜兽首——那是京华燧发枪特有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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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填!”加夫里拉咆哮着,用匕首撬开冻住的火药罐。他的火绳枪是从波兰立陶宛联邦进口的“齐格蒙特”式,枪管上通过后期加工刻上了东正教十字架(因为波兰信仰的是天主教)。但此刻,药池里的引火药在低温下结成颗粒,火绳也因潮湿变得难以点燃。
墙外传来明军的蒙古语呐喊:“放下武器,饶尔等不死!”加夫里拉听得懂部分简单的蒙古语,脸色自然好看不了。他透过箭孔望去,额尔德木图的亲卫营已冲到护城河前。骑兵们在冲锋中完成装填,三排齐射的火光映红了河面。
“他们怎么做到的?”哥萨克少尉惊问道。加夫里拉面沉如水,他听说过法国人发明了一种燧发火枪,但是因为激发率很成问题,所以正规军也没有大量装备。
然而眼前明军的燧发枪不知是改进了什么,竟然不受风雪影响,反观自己一方的火绳枪虽然在东欧已经算得上先进,却仍需要持续燃烧的火绳,在西伯利亚极寒的环境中几乎无法使用。
“突围!”加夫里拉抓起佩剑,快步冲下箭楼,刚要大喝一声,突然被斜刺里冒出的一柄刺刀抵住咽喉。他此刻才发现,归化骑兵早已下马攀上木质的城墙,翻进了堡垒内部,靠着人数优势控制住了局面,无数燧发枪前端的刺刀抵在几乎每个俄军胸前。
“放下武器,饶你不死。”阿密达喝道,枪托上的青铜狼首映出加夫里拉扭曲的面容,“听得懂吗?”
“我是沙皇陛下的军官……”加夫里拉语调奇怪的蒙古语话音未落,阿密达的枪托已经砸在他头上。鲜血顺着额角流下,混着冰雪凝结成红色冰晶。
“带走!”阿密达将俘虏交给部下,转身望向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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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