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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落落与杜言秋站在那日重逢的江边,仰望悬在半空的弯月。
皎洁的月光穿透蒙蒙的烟雾洒满江面,波光粼粼,一眼无际。
“言秋,我要随大伯父一起送老戈回梅州。”
姜落落告诉杜言秋自己的决定。
在她走后,朝廷的任命书也到了上杭。
因杜言秋在汀州立了大功,皇帝亲自颁圣旨命他为汀州新任知州,将汀州的未来交到了他的手中。
等姜落落从梅州回来,杜言秋已经成了杜知州。
杜知州与姜落落说,太医院正在奉旨全力为阿赫研制解药。皇帝还封阿赫为中郎将。
还说虞相查明那块四方龙印,已确定是金人细作的信物。因汀州一事,朝廷主战派接连上书,想就此问罪金国,趁机北上收复中原。
但皇帝考虑国库与兵力,还在犹豫之中,不知宋金究竟会等到何时开战。
由上杭案引出的官员受贿,科考舞弊,结党营私等问题在朝中造成剧烈震荡,朝廷掀起了一场天翻地覆般的清查风。
甚至还追查到当年安排程展平到上杭为官的吏部官员。
程展平冒名顶替宋人身份不假,但他能够去上杭上任,并非偶然。
那位老官员早已致仕回乡且入土多年,又被从坟里挖出,遭鞭尸之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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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谆二弟一家只活下来一个杨力,杨苕本打算照顾这位堂兄,谭大夫见他与自己儿子的情况相同,回乡下老家时便将他也捎走了,说是与儿子一起治疗。
临走前丢下话说,他遵守承诺,把一院子的药草都留给了他们,还有谭娥抢去的那些医书也都留下,随他们用。
即便闹得水火不容,谭大夫最终还是出面安葬了谭娥与刘通。也不知他是否有所悔悟,反正对他谭家留下的医书不再看重了。
至于他那外孙,身为案犯之子也断了科考之路,离开书院,背着简囊出外讨生去了。
还有伍大娘子,经谭大夫治疗了一段时间,竟能坐了起来,这让不离不弃的伍文成欣喜若狂。谭大夫答应他隔段时间会回来看看,且分文不取,也是想为自己的儿子积点福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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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杜言秋说着说着,姜落落突然想到杨母随杜言秋住在府衙后厅,而杜孝和则直接在长汀买了处院子打算常住一事,狡黠地眨眨眼,悄声问,“伯母何时才肯答应杜大官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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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说,等我成亲以后再做打算。”杜言秋一本正经回答。
“我要为老戈守孝的。”姜落落低头扯扯自己身上的白衣袖口,“一年之后了。”
“既然我要等一年,让义父陪着一起等也挺好。”杜言秋笑道。
姜落落抬头看向他。
这是她与糖人哥哥重逢后,第一次见他发自肺腑的笑。
以前他会对她笑,可那笑多少都有些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