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刚坐定,朱海兵搓着手赔笑脸:“今天来主要是想跟小周商量个事……”
“有话直说。”
周齐瞥了眼旁边梗着脖子的朱翔,屋里火药味又浓了几分。
“上回我家那口子不是碰着诺诺了么?你看能不能抬抬手?现在公安查得紧,你请的律师又……”
朱海兵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朱厂长说笑呢?您这么大能耐还摆不平这事?”周齐叼着烟冷笑。
“诺诺出啥事了?”周明发“噌”地站起来。
“就……就我媳妇不小心碰了孩子……”朱海兵慌忙打圆场。
“姓朱的!别当我是傻子!”周明发拳头砸在桌上,脖子上青筋直跳。
“哥您消消气,听我细说……”
“说个屁!小齐,诺诺这几天咋没来我这?到底出啥事了?”
周明发急得眼珠子发红,扭头盯着自己侄子。
“二叔,诺诺没出事,您要是惦记孩子,下午我让瑞雪带她过来。”
周明发这才缓过劲儿来。
周齐把当天情形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张小花趁人不备把三岁诺诺举过头顶,差点往石子路上摔。那条铺满尖利碎石的硬路,大夏天要是摔下去……
朱海兵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额头渗出细汗:“老哥、小齐,咱们今天就是来求个和解的。”
说着朝朱翔使眼色。
“诺诺这么招人疼的孩子,我媳妇真是昏了头。”
朱海兵抹了把脸:“您多担待,她个没见识的妇道人家,再加上亮子那事……”
话没说完嗓子就哽住了。
周明发摸着兜里烟盒直抖,想到对方刚没了儿子,到底没开口。
“叔,这是给您的医药费。”
朱翔掏出厚厚一叠百元钞票:“咱们就当这事翻篇了可以吗?”
“拿走!”
周齐突然插话:“撤不撤诉得看我们心情!”
“兄弟,孩子不都好好的吗?”朱翔放软语气。
“好好的?”
周齐拳头砸在桌上:“那天我要慢半秒,诺诺脑袋就得开瓢!那些碎石能把铁皮划出口子,你媳妇是真想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