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妘闭了闭眼,只能尽力做到不去想不去问,免得要他们还需分心照看自己。
二月二,沈岭垣议事一夜未眠,次日一早,便决定要带着人出府去。
苏容妘是被府中乱起来的脚步声吵醒的,匆匆起身出去,便看见沈岭垣正准备喝下那碗苦药汁子。
她呼吸一滞,意识到这是要发生什么,几步冲到他身边去要将他手中的药碗夺下。
感受到她的气息的沈岭垣手臂顿了顿,但很快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便握住了她:“妘娘,别闹。”
苏容妘咬着牙:“我没同你闹,阿垣,一切事都可从长计议,你又何必这般心急?”
他手中的药碗随着她阻拦的动作轻晃,有药汁似要溅出,那刺鼻的苦味萦绕在周遭。
苏容妘的声音里带着些颤:“就不能……多陪我几日吗?”
她都明白的,阿垣的身子所剩气力一共就那么多,吊着命的药喝下去,不过是提前将气力消磨。
他不愿病怏怏地拖延时间,宁可用那为数不多的寿数来换几日尚算行动自如的身子。
沈岭垣睫羽轻颤,那双浑浊的眸子里能映出妘娘的模样,可却没有办法顺着眼眸进入他的脑海。
他将药碗握得更紧了些:“妘娘,时不我待。”
他的手用了些力道,将苏容妘的手一点点拉下来,而后将要碗中剩下的药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苏容妘的眼眶被泪水侵淹,实在忍耐不住直接扑入他的怀中,双臂紧紧环上他的腰身。
“阿垣……”
她哽咽的声音难以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沈岭垣也明白她的意思,他回应着她,掌心抚着她的后背:“我也舍不得你的,妘娘。”
他俯身下来,下颚贴上她柔然的发顶,而后在她额角落下一吻。
“好了,回去再睡一会儿罢。”
沈岭垣到底还是出了府,由谭策守在他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