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这个吞世者又在另一处重组,继续狂笑。
“疯狗.都是一群疯狗.”
安格隆的呼吸变得粗重,屠夫之钉在他的脑后隐隐作痛。
咒缚战士没有理会,只是继续拖拽着他,走向那座漆黑的审判高塔。
最终,他们抵达了目的地。
高塔的基座由无数把断裂的动力剑、链锯剑堆砌而成,每一把剑上都刻着一个名字。
而在塔顶,一道身影静静伫立,俯瞰着整个第七层·暴力。
“到了。”咒缚战士说完,便融入了阴影之中。
安格隆抬起头,看向高塔之巅。
他知道那里等待他的,不是救赎,也不是惩罚
而是答案。
哗——哗——!
走入正门,锁链的声响在空荡的塔内回荡,安格隆沿着螺旋阶梯向上攀登。
每一步都让他的肌肉绷紧,屠夫之钉在脑后隐隐震颤,仿佛在警告他即将面对的命运。
他本以为会见到那个端坐于黄金王座的身影——那个他曾背叛的“父亲”。
可当他踏入中层大厅时,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抹优雅的“紫色”。
银发如瀑,紫袍华贵,福格瑞姆倚靠在一根断裂的石柱旁,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双曾经充满骄傲的眼睛,如今却沉淀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深邃。
安格隆的呼吸一滞,随即暴怒涌上心头。
他的拳头瞬间攥紧,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闷响。
没有犹豫、没有言语,安格隆猛的向前冲去,一记重拳直轰福格瑞姆的面门。
然而,他的攻击落空了。
福格瑞姆轻巧的侧身,紫袍翻飞,如同舞蹈般避开这一击,其动作流畅得近乎讽刺,像是在嘲笑安格隆的野蛮。
“你还是这么直接,兄弟。”
福格瑞姆的声音低沉、悦耳,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
“你在这里做什么?”安格隆低吼,眼中的怒火仍未消退,“这是审判之地,不是你那可悲的享乐宫殿。”
福格瑞姆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审判?不,安格隆,这里没有审判者,只有罪人。”福格瑞姆抬起手,指尖敲了敲石柱上的裂痕。
安格隆的眉头紧锁,本应该消停的屠夫之钉开始刺痛嗡鸣,让他难以思考。
他盯着福格瑞姆,试图从那张完美的面容上找出嘲弄的痕迹,可他看到的只有某种近乎怜悯的神情。
“你到底想说什么?”安格隆的声音沙哑而危险。
福格瑞姆沉默片刻,终于开口:“我们都被欺骗了,兄弟。
无论是你,还是我我们的愤怒、痛苦、堕落,都不过是棋盘上的棋子。”
抬起头,目光穿透高塔的穹顶,仿佛望向某个遥远的彼方。
“而在这地狱之中,我们终于有了机会看清真相。”
“.”
福格瑞姆的话音落下后,安格隆忽然又感觉屠夫之钉再度陷入消停,使得他能够继续思考。
“去吧,兄弟。”
这时候,福格瑞姆的身影亦是突然消散,“父亲在等着你。”
安格隆站在原地,呼吸沉重。
他的拳头仍紧握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可这一次,没有愤怒,没有狂躁,只有一种陌生的踌躇。
他抬头望向螺旋阶梯的尽头,那里被一层朦胧的金光笼罩,像是某种不可直视的威严正等待着他。
安格隆的脚步沉重,却又无法停下。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过去的尸骸上,那些被他亲手斩杀的亡魂、那些因他而堕落的子嗣、那些他曾经背叛的誓言——它们全都在此刻化作无形的锁链,拖拽着他,却又逼迫他向上攀登。
终于,他抵达了塔顶。
高塔之巅没有华丽的王座,没有堆积的骸骨,只有一片虚无的寂静,以及——
那个男人。
主宇宙的人类帝皇·隋阳屹立于塔顶,黑金甲胄在血色天幕下泛着冷冽的光辉,双眸如燃烧的恒星,金色光芒刺穿一切阴霾。
隋阳没有怒容,没有审判者的冷酷,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安格隆。
“欢迎你,孩子。”
帝皇的声音并非雷霆般的宣告,而是低沉、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疲惫。
安格隆的喉咙发紧。
他本该咆哮,本该怒吼,本该质问这个曾抛弃他的“父亲”为何现在才愿意见他,可屠夫之钉沉默着,而他的灵魂,竟在此刻感到了一丝久违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