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嘉抬头望向夜空,一夜无话。
等待,或者被困,还在继续。
而二人之间的争吵,逐渐演化成了大打出手。
有了第一次,便有无数次。
当光明又一次被黑暗吞噬,花想容的断剑又一次出鞘。
原因,或许他们都已想不起了。
"假慈悲的秃驴!"
花想容厉喝一声,剑锋割裂黑暗,直取仓嘉咽喉。
眉心那朵莲花印记骤然亮起,紫光中竟掺杂着一缕金色佛息。
仓嘉盘坐的身形未动,手中佛珠却突然绷直。
十五颗樱桃大小的菩提子泛起金光,在身前结成一道屏障。
"铛"的一声脆响,短剑与佛珠相撞,火花四溅。
"疯女人!"
仓嘉终于起身,僧袍无风自动。
腕间发力,佛珠如长鞭甩出,每一颗珠子都裹挟着破空之声。
花想容翻身避过,红衣在夜色中划出一道血痕般的弧线。
足尖点地,身形如鬼魅般绕到仓嘉左侧。
断剑斜刺里挑向他的肋下,这是杀手的阴招,专攻人体最脆弱的间隙。
"第三十七次用这招…"
仓嘉冷笑,佛珠回防,精准地缠上剑身。
若是两个月前,他定会以"阿弥陀佛"化解。
而现在,手腕一拧,竟是要夺她兵器!
花想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作更炽烈的怒火。
突然松手弃剑,趁仓嘉重心前倾的瞬间,一记手刀劈向小和尚颈侧。
仓嘉侧头避过,却没想到这是虚招,花想容真正的杀招在膝上,狠狠顶向他的腹部。
"砰!"
仓嘉闷哼一声后退数步,后背撞上那棵枯死的菩提树。
树干剧烈摇晃,震落一地尘埃。
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却咧开一个花想容从未见过的、带着血腥气的笑容:"有长进。"
"彼此彼此。"
花想容喘着气,断剑不知何时已回到手中。
舔了舔虎口震出的血,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你的佛呢?怎么不念经了?"
仓嘉不答,双手合十。
佛珠悬浮于掌心之间,金光暴涨。
额间朱砂痣红得滴血,周身浮现出朦胧的金身虚影。
那是佛门的佛相金身。
可本该庄严肃穆,此刻却因仓嘉眼中的狠厉而显得狰狞。
花想容瞳孔微缩。
一个月前她第一次逼出仓嘉这招时,那金身还宝相庄严。
如今却已染上一层暗红,如同褪色的血渍。
"怕了?"
仓嘉的声音带着陌生的讥诮。
"怕你?"
花想容短剑横于胸前,左手掐诀。
眉心莲花紫金交织,在身后凝出一尊模糊的菩萨虚影。
只是那菩萨眉眼含煞,更像修罗,"做你的春秋大梦!"
二人同时出手!
佛相金身与紫金菩萨虚影在空中对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气浪掀翻了残破的香案,震碎了本就摇摇欲坠的窗棂。
仓嘉的佛珠如流星般砸向花想容周身大穴,每一击都带着破空之声。
花想容的断剑则化作无数寒芒,专挑金身最薄弱的关节处下手。
"铛铛铛——"
金石相击之声不绝于耳。
他们太熟悉对方的招式了,每一招每一式都早已印在了骨髓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