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人平时看着斯文,哪知道动起手来跟疯狗一样!”
“就是!那炉子里的炭,说不定就是秦淮茹送来的,不然他一光棍哪来的温暖屋子!”
赵爱民脸色阴沉如水,目光一扫过去,那些议论的人纷纷缩回脑袋,门帘一晃,热闹瞬间退了些。但那份被冤枉的憋屈却已经像锈钉一样扎在他心里,一点点地搅动着他胸口的烦躁。
“我再说一次,我没打她。”他转身,从屋里拿出一条旧毛毯,走到贾张氏跟前,毫不客气地把毛毯往她身上一盖,“你要在这儿躺着,就躺着吧,冷了你自个裹着,哭也好,闹也好,我不再管了。”
说罢,他转身回屋,门“砰”地一声合上,仿佛一道铁闸,隔绝了外头的寒风与喧嚣。
屋里顿时只剩下劈柴声和炭火爆裂的轻响。赵爱民坐回椅子上,眼神盯着火光,却像穿透了那些跳动的火苗,看得远远的。
他脑子乱得很,胸腔里充满了烦闷和怒气,却又无处发泄。
“早知道就不该开门。”他喃喃低语,声音里满是自嘲,“可真是一念之差。”
窗外的寒风呼啸着掠过院墙,贾张氏还在地上哼哼,偶尔夹杂着一声“疼死我了”,但音量已远不如刚才,显然她也明白再闹下去,对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这一幕落在了秦淮茹的眼里。
她一直没出声,就站在不远处那个靠墙的角落,双手揣在围裙里,半边脸映着火光,半边埋在阴影里。她看着赵爱民把门关上,也看着贾张氏蜷缩在毛毯中哆嗦,眼神复杂至极。
“这事……闹大了。”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落在那扇紧闭的门上。
秦淮茹的心跳得有些快,赵爱民刚才护她的那一幕,就像在心口狠狠烙下一个印子。她知道他是为了她才惹来这一摊子事,可她又能做什么?她连一顿饱饭都难以保障,孩子又要吃,要穿,她的身子也快被这寒冬和生活压得喘不过气。
她深吸了一口冷风,打了个寒噤,终究还是走上前去,蹲到贾张氏身边,轻声道:“妈,您别躺这儿了,地上寒气太重……起来我扶您回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