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爱民握了握拳,眼神随即变得幽深如潭——这件事,可能远不止剃须刀那么简单。
赵爱民那天傍晚回到屋里,推开门的时候就闻到一丝不对劲的气味。那不是饭菜香,也不是外头胡同飘来的煤火味,而是一种淡淡的金属味,掺着些油渍和灰尘混合在空气中,不显眼,却异常刺鼻。
他立在屋门口没有立刻进去,只是眯起眼细细打量四周。他屋里本就不大,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张床,再加上一只老旧的工具柜,整齐得像是在军营里养成的习惯。但此刻,那工具柜的柜门,微微掩着,没有扣上。赵爱民心头猛地一紧。
那柜子里放的,可不是普通的家什。里面夹着一只他用了好几年的剃须刀,老物件了,是当年他在工地上第一年干满时自己攒钱买的。那剃须刀不是贵重货,但经年累月地修、擦、磨,每一处划痕他都能认出出处。最关键的是,他几天前刚给那刀子重新换了刀头——磨得锋利,连老郑看了都夸了一句“比新买的还快”。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去,猛地将柜门拉开。手伸进去的一瞬间,指尖碰到的那片空,仿佛浇了他一头冷水。
剃须刀,不见了。
他的手指在柜子里一寸寸摸索过去,确认不是自己眼花,也不是移了位置藏在后头。但整整五分钟,他连那熟悉的金属壳子都没摸到。他后背的肌肉倏然绷紧,一种被人侵入的警觉和愤怒从心底升起,胸腔似被一股热浪灼烧。
“谁动了我的东西?”他低声自语,声音压得极低,却含着一丝煞气。
他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棒梗。小孩虽调皮,但经上次的教训后,那孩子已经不敢轻易乱动东西了,而且棒梗压根不进他屋。赵爱民最先想到的,是许大茂。
那人,自从剃须刀那次被戳穿后,虽然嘴上说得好听,说要跟大爷道歉、说以后不动手,但赵爱民总觉得那家伙根本没把这事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