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怪她?
贺知余在心底将李妩的话品了又品。
他眼神凉下去两分,却嘴角微弯,扯出一点笑的弧度。
“长公主此话何意?”
李妩捕捉着贺知余脸上所有细微表情变化,脚尖仍然抵着他的脚尖,诚恳道:“我这样跑去大理寺寻你,是不是要给你添麻烦?我瞧你那些同僚里不少人似在等着看好戏,贺大人向来机敏,应知我实乃无奈之举,不会怪我罢?”
只提今日,不提其他。
贺知余眸光幽幽,凉凉看着李妩:“微臣有何怪罪长公主的资格?”
他也像在说今日李妩出现在大理寺这一桩事。
李妩仿佛松下一口气,挪动脚尖,绣鞋缩回裙摆下,一笑。
“贺大人不怪便好。”
贺知余终于懒得理会李妩。
便是这个人,叫他领悟情爱滋味——是比过世间所有蜜糖的甜,亦是摧心肝、枉断肠的苦。
然而所有的苦却与她全无关系。
她抛弃他的时候,何曾有过半分的犹豫?更不曾惦念过那些“甜”。
她对他,根本没有心。
贺知余保持沉默。
李妩也分外识趣一般不再多言,没有故意找话聊,更不再提及和亲之事。
马车最终停在长公主府的大门外。
贺知余迅敏先一步下去,仿佛不愿再与李妩待在一处。
只他来长公主府,算是客人,没有撇下李妩自行进去的道理,又不得不立在马车旁等着李妩也下得马车。李妩今日出门不曾带着丫鬟,大约乃她提前交待过,长公主府里此时没有仆从迎出来,是以,贺知余便见她冲自己伸出手。
素手纤纤朝他递过来,动作十分的自然。
这般举动也是在示意他伸出手臂,扶她从马车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