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健妇制住繁缕,另有一人摩拳擦掌,高高扬起手。
繁缕害怕地闭上眼。
长鞭划破空气,裴蓁蓁骑着踏雪乌骓闯进瑶台院,她紧勒缰绳,踏雪乌骓的前蹄高高扬起,右手的马鞭卷住健妇将要落在繁缕脸上的手。
白芷终于松了一口气,女郎,女郎还是赶回来了。
狠狠一拉,健妇被甩了个踉跄,裴蓁蓁骑在马上,冷声道:“都给我放开!”
或许是她气势太盛,明明萧氏还在一边,下人们却不由自主听从她的吩咐,放开白芷和繁缕。
裴蓁蓁居高临下地看着萧氏:“母亲今日造访瑶台院,可真是好大的威风。”
萧氏冷声答道:“我也是第一回 见到,敢有下人将主母锁在门外。”
“是我出门前吩咐,她们不过是遵我的令。”裴蓁蓁翻身下马,替繁缕擦去脸上泪痕。
繁缕满腹委屈:“女郎…”
“没事,我回来了。”裴蓁蓁安抚了她一句。
眼前的少女曾经为了她死在火中,这一次轮到她来保护她们了。
“裴子衿,你的意思是,是你锁了院门,将自己的母亲拒之门外?!”萧氏质问道。
裴蓁蓁转过头,冷淡道:“不错。”
这却是出乎萧氏意料的回答,她难道真不怕事情传扬出去,落个不孝的名声,无人敢娶?
而裴蓁蓁一旦不在乎所谓名声,萧氏能钳制她的地方便极为有限。
萧氏捂着心口,这个女儿,果然生来便是克她的!
“我还要问过母亲,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也不肯等我一等,非要着人拆了我的院门踏足!”裴蓁蓁目光冰冷。
“你还敢问!”萧氏深吸一口气,“你的侍女推了舜英,害她受伤,如此以下犯上的贱婢,便是杖杀也不为过!”
“繁缕,可有这回事。”裴蓁蓁没有回头。
繁缕大着胆子道:“没…没有!”
裴蓁蓁便又说:“母亲可听到,她说没有。”
“真是胡搅蛮缠!”萧氏厉喝,“难道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裴蓁蓁勾起唇角:“不知母亲说她推了你的女儿,又是哪里来的证据?”
“舜英乃是裴府长女,需要说谎诬陷一个小小侍女么?”
郑婉突然开口:“阿娘,算了吧,就当今日什么也没发生过…”
“舜英,你也看见她的态度了,不必再退让。”萧氏打定主意要将繁缕赶出去。
郑婉便又看向裴蓁蓁:“妹妹…”
裴蓁蓁抬手止住她的话:“且慢,我可当不起你这一句妹妹。”
她缓缓走到郑婉面前,似笑非笑道:“毕竟,你是真是假,还未定论。”
说起来,郑婉和真的裴舜英,裴蓁蓁说不清更讨厌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