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纪小,如果年纪大些,也能够进入她的丈夫考虑行当。
路介明的眼睛亮起又黯然,似乎只是一刹那的事,他那颗心被揪的很紧,到现在已经有了窒息感,他不得不微微张开口,才能从嗓子眼挤出几个字,“姐姐对年纪小的有偏见,不是所有人都……”
许连琅打断他,笑盈盈的望过来,她悠闲道,随口一提的语气,“别的我不知道,但我家这个,真的像是在养儿子呢。”
这回路介明是彻底说不出话了。
年纪是鸿沟,还是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许连琅帮他放好床幔,偌大的主殿总有冷气从外面泄进,放下床幔之后,便好了很多。
天气转凉了,外头那株红梅不知道今年会不会开得早一点。
许连琅看路介明没有睡意,便又接着说,“若将你当作丈夫,我只觉得有悖天伦,我可一向拿你做亲弟弟对待,所以被容嫔娘娘那般说时,才会气急败坏。□□啊,介明,太可怕了。”
她从他发间捏了一缕,手指灵活的编着辫子,“你还记得吗?有一年你跟我赌气,便要与许连珀相较,你执拗,单揪住血缘这一点钻牛角尖,但这个世上啊,不是只有血缘才能生出亲情,你与许连珀在我心中并无什么不同,我照料你这许久,早就生了感情,生了亲情。”
“你以为是因为你受伤了我才决定跟你回宫吗?”她嘴角浅浅弯起,“你来木兰围场的那段时间,我去陪了容昭,日子没什么不同,身边的孩子变成了容昭,容昭很可爱很会撒娇,但我就是控制不住的想念你,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感情到底是不一样的,你也是亲弟弟。”
路介明白玉般剔透的脸庞闪过怔然,他突然就听不懂许连琅这一连串的话的意思了,许连琅声音轻柔,还欲继续说。
本意是为了宽慰他,却扯的他那颗心更疼了起来。
感官都被堵塞起来,耳际甚至传来了簌簌风声,又落了多少叶子。
“姐姐,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
他低声无意识的脱口而出。酒麻痹了神经,手顺着床榻垂了下去,根本没有什么力气蜷起。
他知道,所有的奢望所有幻想中的出口都成了死胡同。
他鼓起勇气勇气的告白,被许连琅当作了小孩子醉酒的胡话,她甚至没有一丝惊讶,反而灿然笑开,“我知道呀,你当然喜欢我。”
“不是弟弟对姐姐的那种……”他真觉得酒液已经被胃消化干净,除却身体越发沉重,大脑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
许连琅看着他犹然稚气的眉目,嗤了一声笑了,不带任何贬低,单纯觉得他孩子气,“若是男女之情,那是不是介明到了年纪,开始关注身边姑娘了,恰好你姐姐我又生的貌美。”
她语调活泼,当作小孩子玩笑看,不放在心上的态度让路介明越发认清。
“介明,这不是真正的喜欢,你多外面看看,你就会发现,你对于我的感情,就真的只是亲情,你只是年纪小,以为这莫名其妙的感情是爱,是男人对女人的爱。”
她苦口婆心,看到路介明终于点头,紧憋的那口气才终于松开。
她远不如表现的那么平静,但说出的话却与心中想的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