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到最后一行,又重而重之,言语恳切,“陛下,给殿下两年,定能使所有人眼前一亮,那时再筹谋回宫之事,更为便宜。父子间的心结,也更好解开。”
皇帝闭眼沉吟许久,“本来打算今年正大光明去热河行宫,看起来是不成了。”
王福禄并不知晓信中的内容,只觉疑惑,“热河行宫那边的事宜都安排好了,就等陛下今年暑期盛的时候过去,是否直接让他们停工?”
皇帝直起身子,指了指一旁的金色祥瑞兽烛台,王福禄心下了然,将烛台上的蜡烛点燃,火苗窜起,在空气中留下道道青痕。
皇帝两指夹着信纸,凑近了烛台,火苗燃到信纸上,不过片刻,便成了灰。
“别让他们停工,继续。今年不去,明年总得去,给朕的儿子两年时间,看他能如何令朕惊喜。”
王福禄应声,退下身,“奴才这就去安排。”
案几上奏章摊了满桌,他累的很,这几年力不从心,眼睛开始花了,却不敢假手于任何人,哪怕是最小的一件事,交给其他人,就是在分散皇权,希望两年后,他的小七能成为这案牍上的另一人。
……
张成躺在藤椅上看话本子,眼睛老是从话本子上的香艳的画图移到路介明身上。
这个新徒弟对他的吸引力可比这些话本子大多了。
路介明跪坐下来,修长的手指握着毛笔,笔杆墨黑,衬得他肤色如玉,按笔的力度有些大,指尖泛着淡淡的红。
实在是赏心悦目。
感觉到张成频频扫射过来的目光,路介明“啪”的一声将书扣上,他掀起眼皮,“太傅心思杂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张成讷讷张口,又闭上,干瞪着眼,看他收拾东西。
这不就奇了怪了,明明他才是师父,他是徒弟,但这每日的功课安排竟然都是听徒弟安排,你看这不就说走就走,还要把提前结束的罪咎归到他这个老师身上。
但张成也无从辩解。
只得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强撑起几分老师样子,“路介明,你这火急火燎回去做什么!你这策论还没写完呢,今个儿不写,明天不好续。”
路介明看着他扒着自己的袖子,眉尾挑了挑,“我得回去做饭。”
他摊开手,示意张成松手。
张成惊讶的嘴巴都要塞鸡蛋,“你做饭?你做饭……那连琅呢?不该她做饭吗?”
不怪张成这么想,许连琅的身份是婢女啊,堂堂一个皇子亲自去灶台煽风点火,这太……说不过去了吧。
路介明不想解释太多,但一想到那个理由,心情就好,话难得多了,“姐姐说以后当我是大人,是男人。既如此,做做饭菜也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