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眼睛一亮,点点头,算是应了,拍了拍王福禄的肩膀,“赶明儿啊,本宫就找了内务府的管事来,保准尽快将那丫头弄到宫里来,你也好享享天伦之乐。”
王福禄笑着应了皇后的打趣,“什么天伦之乐,还不知道那小丫头愿不愿意呢,那丫头看着是头倔驴。”
“这么好的差事,那还有不愿意的,内务府直接调动,不愿意也得愿意了。”她母家势力大,蛮横惯了。
“娘娘可别,容奴才好生问问,她要是没这个心,奴才也不想强求,强求来的女儿哪能指望她孝顺呢。”
皇后不以为然,“但凡不是个痴傻儿,都会愿意的。”
王福禄笑笑没说话,心里却觉得,那小丫头可不一定。兴许真的会为了七皇子留下来,不过,他也有法子好好让她认认时局,知道一下什么才叫做好前途。
对于许连琅,他势在必得。
王福禄端着药进去的时候,李太医正跪在地上为皇帝的脚按揉淤血。
皇帝那一摔,摔的很惨,该是直直的倒了下去,脚扭了,膝盖也破皮了,连鼻子都青了好一大块,面颊还被河堤的草根滑出了好几道血痕,天子的威严在这样一张破相的脸上保不住,像是一只偷吃完鱼没擦嘴的老猫,王福禄估摸着接连几日,大概皇帝都不会见客。
皇帝抬起眼,指了指他手上端着的药,王福禄忙不迭将药送到了皇帝手边。
皇帝端起药碗,仰头饮尽,他拿起湿帕子擦了擦嘴角,不小心碰到伤口又是一皱眉。
“陛下要彻查吗?”
皇帝身体一向不错,不可能因为醉了酒就失足跌落河堤,更何况,当时皇帝已经在容嫔那边呆了两个时辰,酒总得醒了大半。
他琢磨不定,多半是有人故意为之。
皇帝抬手让太医退下,等殿内就他们俩人之后,皇帝才道:“不查,那日雾大,朕看不清路,被路边的树根绊了一下。”
“奴才记得那处河堤并没有植树,河堤空旷,只有一宽桥。”
皇帝眸光一深,王福禄自觉说错话,赶紧跪下,“朕说有便有。”
王福禄懂了,皇帝这是在替人遮掩了。
“奴才一定管好暗卫的嘴。”
“嗯”,皇帝靠在床榻一侧,无可无不可的应了声,他剑眉微蹙,冷冽的眼睛里藏不尽失意。
他当然没那么醉,当时实在雾大,他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脑子里混沌一片,他索性没什么挣扎由着自己身子落地。
身上的疼痛来的后知后觉,也让他更加清醒。
是容嫔对不起他,但他这样放不下她,像什么样子。
他这一辈子,怎么就在这个女人身·下站不直了。
他无奈且痛苦,在淤泥中挣扎了几下,也站不起来,无意抬头,就看到了冷眼看着他的路介明。
是的,他不会看错,那是他原本最为疼爱的,最寄予厚望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