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你小时候我们一直这样来着,你忘啦。”

“上来好不好,”她若想蛊惑路介明,简直轻而易举。

锦被掀起又落下,原本还宽敞的床榻突然变得狭小拥挤起来,他的身体发着烫,束手束脚的躺在她的身侧,拘束着身体平躺着,不乱碰,更不乱摸。

醉酒的他,乖巧的让人心酸。

爱而不得久了,这份爱朝他走过来时,他反而畏首畏尾,怯懦起来,根本不敢相信,说到底,不过是极端的自我否定。

不自信自己值得许连琅爱,更不相信许连琅会爱自己。

他完全不敢睡,大睁着眼看着明黄色用金线绣出的九龙团球床幔,迷迷糊糊的想,这定然又是在梦里了。

这场梦过于大胆了,吻过了她,还上了她的床。

很久之前,他们也曾这般同床共枕过,是年幼时的雷雨天,也是他初尝少年情爱的第一个吻,那个吻是他偷来的,后来才发觉大大不该,偷吻她,简直是在亵渎神明。

今日在梦中的吻,又该是他不知道何处安放的心作祟。

打心底,他根本不相信,这一切会发生。

许连琅支起下巴,慢慢打量他,看他一直不肯闭上的眼,看他高挺的鼻梁,看他红透的耳垂……以及急速起伏的胸膛。

她凑近他,将头放在了他的肩膀上,唇擦着他的侧脸滑过,她放轻了声音,娇声软语,“我跟自己打了个赌,赌你今夜来不来,若是你来了,我就纵着自己,霸占了你。”

她俯身,将唇贴上了他的锁骨,留下一个小小的红痕,“路介明,你要乖一点。”

她的手顺着他的身体下沉,最后停在他手腕上的伤疤,那凸起的疤痕扒在皮肤上,如今摸上去似乎都能感到当初的伤口是如何的触目惊心,她心软的一塌糊涂,她本就不是硬心肠,现在更是软成了水。

她看着这个躺在自己身边拘谨成了这样子的男人,心头又是酸涩又是愧疚,她究竟是让他等了多久啊。

她睡的那六年,于她而言,不过是一场梦,但对于路介明而言,却是两千多个日日夜夜,他又是怎么熬过来的,他那藏了这么久的爱,在这六年中,又是如何的发酵。

许连琅将头埋在他肩头,夜幕深深几许,天边的星子都在倒坠着,影影绰绰之间,树梢上的花苞渐渐开了,露出了其中的浅白色花蕊,一切都在无动静的绽放着。

明明都是无动静的,但耳边女人的抽泣声又是声声砸进他的心窝里。

肩上的那块布料湿了,肩膀上的那块肌肤几乎要烫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