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片刻，柳若梦忽然道：“先生似曾相识，仿佛多年旧识。”

李默然心中一惊，却佯装镇定。

“或许前世有缘吧。”

柳若梦笑了笑，不再追问。

路过九幽门上空时，李默然停了下来，他还需要去给九幽门的金仙修士们通知明天登上浮台的时间，虽然这个时间在之前的计划中就公开过了，但事关重大，最好还是再确认一遍。

两道流光落入九幽门山门，现在正是修仙世界大合作的时代，守门的弟子见出现的两位金仙修士是李默然和柳若梦，也没有进行任何盘问。

步入中庭，李默然却是撞见了一位熟人——沐瑶。

沐瑶在他这次刚来修仙世界的时候，被李默然拿来刷buff刷到天地灵气都复苏了。那些一时兴起为了教训对方设置的特殊词条，现在也仍然在发挥作用。

对方兴高采烈地摇着尾巴就跳过来了。

“宝宝回来啦！”沐瑶头顶的狐耳欢快地抖动着，九条蓬松的尾巴在身后摆成扇形。

她突然扑过来捧住李默然的脸颊，用鼻尖蹭着他的额头：“好久没有看到宝宝啦，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修炼累不累呀？”

李默然僵在原地，他内心的第一反应是“我以后再也不搞罗生天那种恶作剧了，再也不玩抽象了”。

他的余光瞥见柳若梦的广袖无风自动。方圆十丈内的灵气突然激荡，地面上的青石板开始浮现蛛网状的裂纹，随后天地灵气也受到了牵连和带动，天色瞬间就阴暗了下来。

“宝宝你看！”沐瑶完全没注意到危险，献宝似的从储物袋掏出个绣着卡通狐狸的荷包：“我给宝宝缝了护身符哦！里面装了安神草和我的尾巴毛，晚上抱着睡觉就不会做噩梦啦！”

柳若梦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突然想起两千多年前那个雨夜，修仙世界的残酷真相、父母的背叛，她一个人对战三十二位同境界高手，执剑血战到天明，陪着她的只剩下一个破旧的草屋，一个没有家人的家，和玉佩中的药老。

每每回忆起天明后，在漏雨的屋顶下，和药老的倾心交谈，她都会有一种“幸福感”，可现在那种幸福感却变成了堪比心脏被浸在酸液里的刺痛感，此刻正以百倍的强度在胸腔里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