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兰兰一进院子就看见儿子正对着奶奶种了多年的牡丹花挖,奶奶不仅不阻拦,还看着他满脸慈爱的笑。
奶奶惯着这臭小子,她可不惯着,上前直接薅着后脖领子把人提拉起来。
“你个小兔崽子要反天呀?牡丹花最怕伤根了,你再敢胡乱挖,小心你的屁股。”
苏奶奶笑着摆手,“没关系的,他能有多大力气?给花松松土正好。”
这回没等孙兰兰开口,传来一个调侃的声音。
“哎哟,我今天可是开了眼了,你苏老太婆还有睁着眼说瞎话的时候?花盆里的土都快挖光了,你管这叫松松土,真是活久见了。”
苏奶奶一看是贺老爷子也很意外,嘴上还不饶人。
“我就愿意让我小重孙子挖,怎么了?花儿开的再好看,不如把我孙子哄高兴了,你老东西嫉妒了?”
“我嫉妒你?”贺老爷子哼了一声,“一个调皮捣蛋的臭小子,我有什么好嫉妒的,你是没有看见我那小徒孙女,长得跟雪娃娃似的,那叫一个好看,乖乖巧巧的跟我叫爷爷,不知道有多稀罕人。”
“是,你的小徒孙女最好,”苏奶奶知道贺老爷子说的是林初夏的女儿,“咱们这样的,看着儿孙的日子越过越好,心里就跟着高兴,我现在看着孩子们一天天长大,吃穿不愁,别的什么心思都没有了,有时候我都觉得我活这么大岁数都是赚头了。”
苏奶奶这话贺老爷子深有体会,“谁说不是呢,往前倒退10年,我都没想过能有今天的日子。”
“光是你想不到吗?要我说人活着就得好好珍惜当下,我听说你这半年都没在燕市,咱们岁数大了,就别再瞎折腾让孩子们跟着担心了。”
“嗯,不折腾了,”贺老爷子说这话的时候,浑浊的目光又黯淡了几分,“刚才过来的时候,我看那边老石头他们家门口有谷子……”
后边的声音越发低落。
林初夏闻言也看了过来。
石大爷家门口的谷子她也看到了。
他们当地的风俗,人去世后,要把生前枕过的枕头放在门口烧掉。
在老祖宗的认知里,枕头算是一个人最重要的物品之一,而且很多人在睡觉的时候用一个枕头睡习惯了,再用其他的枕头需要很长的时间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