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飘的四个字,给人带来的情绪却是既沉重,又惊慌无措的。
沈筝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打扰,直到曼娘沉默地站在她身侧,直到晏巧面色苍白地在客房、厨房间打了两个来回,直到莫轻晚的贴身丫鬟哭着跑上楼梯。
“吱呀——”
丫鬟双手颤抖,轻轻推开了客房大门。
她在等沈筝进去。
沈筝提起左腿,觉得不对,放下后又提起右腿,犹豫片刻,走了进去。
璀璨阳光穿过窗柩,洒入屋内,却驱不散屋内的阴霾、荡不开屋内的药味。
拐个弯便是床榻,床上莫夫人双眸紧闭,整张脸胀红不已,滴滴汗液从她额间滑落,又隐没在枕巾上。
坐在床边的,是冯千枝,她侧身对着沈筝,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莫轻晚站在她身后,神色呆愣,好似不悲不喜。
沈筝靠近没有引起任何一人在意,她也像莫轻晚那般安静站着,双眸却紧紧注视着冯千枝的一举一动。
冯千枝在给莫夫人施针,她拿针的手指微微颤抖,指尖泛白,她额间的汗,甚至不比莫夫人少。
“吧嗒、吧嗒——”
门外又传来脚步声,沈筝转头看去。
来得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夫,就这么一瞬,沈筝以为瞧见了李时源。
——要是李时源在就好了,沈筝如此想到。
“冯大夫!”对方左脚微跛,提着医箱快步上前,“情况如何?需要什么药?老夫从医馆中带了些常用的过来。”
听话中意思,对方是来自泉阳县的大夫。
他问出了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
冯千枝屏息施下一针,抬头看见沈筝后紧咬下唇,嗓音包含歉疚:“沈姐姐......莫夫人她心脾两虚,气血大亏,肝郁化火,上扰神明。此病灶侵扰心血已久,本就是一大隐患,药物难以控制.......而如今,病灶爆发,危及......性命。”
“上扰神明!”
泉阳县老大夫忍不住叫出声。
只有他们行医的才知道,但凡这四个字一出,病人怕是......
一字一句,缓缓落入沈筝耳中,她努力理解着冯千枝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