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过石拱桥,又拐上这边的街道。这会太阳才刚冒出山头一尺来高,来赶集的人还不多,好多摊档都还没支起来呢。人最多的集市头,也就三三两两,几个脑袋在那慢悠悠地晃悠着。
不过那李一眼已经摆起了卦摊,卦摊前蹲着同样起了个大早的牛公子和包圆圆。
李连长远远瞧见了,用那戴着白手套的手一指,乐呵道:
“这人啊,一有点变故,就开始信起鬼神来了,你瞧那牛春富,哈哈哈……”
要说龙湾镇最惨的人家,那非牛公子一家莫属了,石宽叹了口气,说道:
“不信鬼神,还能信谁!”
牛镇长在世的时候,李连长和牛家关系还不错,牛镇长一走,也就没什么来往。不过人家都这么惨了,就没必要再雪上加霜了,李连长也不再多嘴,带着石宽走了。
到了货币改革委员会这边,瞧见那沈静香才来到,正把货币改革委员会的门打开。而这边营房的门口,站着八九个士兵,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静香那因为开门而抖动的屁股。
那屁股确实好看,又圆又翘,石宽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他随口喊了一句:
“沈专员,这么早就来上班啊,贤瑞呢?怎么没跟你一块来?”
开了门,沈静香一转身,脸上就露出了些许的不爽。她和文贤瑞虽然还没办酒席,但都已经住一块儿了,怎么说也得叫一声嫂子吧,可这个石宽,每次都专员专员的叫,她听着可真别扭,这会儿就故意说道:
“你哥呀,跟你二叔商量点事儿,等会儿就来,怎么,找他换钱啊?”
有些人就是不能多嘴,一问就有麻烦上身,石宽现在就是这样。文家分财产,分了那么多银元,自然就引起了货币改革委员会的注意。文贤瑞早几天就去了文家大宅,挨家挨户地劝大家把银元给换了。文贤莺也分了一些,这不,又被盯上了。石宽有点无奈,笑着说:
“我家就那么一点点,不着急换,而且那是贤莺的,要换也得她自己换,我可做不了主啊。今天是李连长请我来喝酒的,我就到这边溜达溜达。”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没必要说得太清楚,沈静香也就没再多问,一边把门板拆开,往旁边一放,一边调侃道:
“喝酒啊,不请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