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喜欢我么?”
陈秉生点头,脖颈就洇出一道血迹,他感觉到魏舒的手在抖。
“喜欢。”
魏舒释然的笑了,“那就和我一起死好不好?陈秉司是个好孩子,可担大任。秣凉也被臣打怕了,大奉海晏河清,未必就非你当皇帝不可。”
“但我非你不可,”魏舒喃喃,“杀了你,我就自戕,绝不苟活。”
陈秉生喉结上下一滑,“别说了.……“
魏舒是真的动真格了,所有人都试图在千钧一发时刻制服这个以下犯上的疯子!!
然而电光火石之间,陈秉生动了。
猝不及防的捏住魏舒的手腕,他狠心反向一扭,魏舒的匕首脱手而出!
“呃,唔!”
陈秉生当着城外大军已经皇亲贵族所有百姓的面死死的吻住了魏舒。
喉间的血渍流出一道蜿蜒的痕迹,刺眼又糜丽,仿佛唇齿间的吞咽都是滚烫的鲜血。
陈秉生惩罚性的重重咬上怀中之人柔软的唇。
“朕叫你闭嘴!朕不是神仙,你不收敛点,朕拿什么护住你?!”
那一刻仿佛万籁俱寂,只有烽烟还燃着,倒映着两人纠缠模糊的身影。
他们亲眼所见,皇帝陈秉生当着天下人的面,亲吻了一个逆贼。
堪称是凶狠的扑咬让魏舒踉跄退了几步,陈秉生的声音在她耳边听的很是不真切。
好像是说要护着她,让她收敛点?
魏舒闭上眼睛。
如同献祭般的将自己贴上去,顺从的张开了唇。
像是倾注了满腔爱意,但是没人看见双眸阖上前那抹毫无悔意的执拗。
“皇上错了。”
“那就是朕的错。”
魏舒说:“你错在不该吻我的。”
陈秉生上一秒还在讶异怀中的人为什么如此乖顺,下一秒就知道哪不对劲了。
苦涩的药味突然从口中散开。
伴随着头一阵阵的晕眩以及越来越模糊的视线,陈秉生的手从魏舒的后脑勺无力的垂了下去……
他像是自投罗网般的栽进了魏舒的手段里,是魏舒给他渡来了不明物。
“挽卿,你……”
魏舒的双眸也有些涣散,褪去薄凉,好像看见了万般不舍的情绪。
“奈何桥上,你也休想甩开我。”
陈秉生双眼越来越沉。
他看着也魏舒瘫软着倒在了地上,嘴角流出黑褐色的液体,心头一凉。
他从来不知道,魏舒身为当朝长公主,牙齿里竟然会像死士一般藏着毒。
咬碎,就等于他们同归于尽。
“快!把她拿下!!”
“行刺圣上,其罪当诛!
“快传太医啊--”
“不许动她……”
陈秉生的神志渐渐模糊,下意识的低骂了一句。
然而在乱成一团和匆匆跑来的脚步里,这句声音完完全全被湮灭了。
当天夜里,所有人亲眼所见魏舒把刀架在皇帝陈秉生的脖子上。
下一秒圣上却在亲吻她后重重倒地!
顶天立地的主心骨倒下了。
就算不明来历的大军兵临城下,皇城尤憋着一股劲,在陈秉生闭眼的那一刻,溃散了。
他好像做了一个梦。
这场梦很长,长到陈秉生溯洄时光到了自己登基的时候。
登基后他兢兢业业的当着皇帝。
他的仁政虽然自己从来没有自满过,但是却从不知道,百姓是多么珍惜他。
有他在,就等同于国泰民安。
他们害怕也无法接受,哪天圣上真的倒了,这天下是不是又要乱起来了。
陈秉生在梦里好像听到了不少担忧的声音。
从宫外到宫内,甚至还有榻前自家弟弟的憋不住要哭出来的声音——
“本王还以为….….皇兄再也醒不过来了呜呜呜呜,呜呜哇要吓死我了……”
陈秉生脑仁被激的一阵一阵的疼。
死小孩。
都是镇守一方的王爷了,还像个没断奶的小娃娃一样趴在兄长的床前哭……
陈秉生皱着眉头,哑声道,“陈秉司,朕没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