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白天还是好好的。
魏舒醒来,从迷茫到怀疑,从担忧到警惕,陈秉生不在屋内,
一切陌生的可怕。
陈秉司从岭南一路挥师北上,魏舒的眼线遍布,能逃过她掌控的唯一可能,就是陈秉司暗度陈仓。
魏舒似是开玩笑,“我刚好梦见勤王之师兵临城下,要讨伐逆贼,拯救皇上。可是与我们明明早已两心相许,毫无芥蒂,你也许诺了不再负我,一时气极便醒了。”
她向来是临危不乱的性子,更有一种天下随意被她捏在股掌中的随意。
“皇上,这么说外头都是您的人?那我是不是该收兵,束手就擒放弃抵抗?”
“……”
“啊,是做臣子的不是,忘了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魏舒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尘,冷风吹得她鼻尖有些发红。
“皇上,解释一下吧。”
陈秉生向魏舒走近两步,魏舒便警惕的退了两步,无奈道,“挽卿,我一时半会没法解释。”
“哦。”
“朕去见陈秉司。”
“臣随皇上一同。”魏舒眸中闪过一丝嘲讽,“皇上现在手无兵权又内力尽失,刀剑无眼,伤了您可不好。”
陈秉生抿唇,允了。
他一路上注意着魏舒的情绪。
这个蠢弟弟这个旗号打的太讨巧了,就仿佛是自己事先算计好的一样。
是以,突兀的来了句,“挽卿莫要胡思乱想。”
魏舒看了他一眼,无甚表情。
“朕知道你又在疑心朕了,朕喜欢你,更没有勾结陈秉司,也丝毫不知情。”
魏舒冷漠,“皇上别说了,说多了反倒欲盖弥彰。”
……
皇城内乱做一团,陈秉生隔着无数人头看见了那头骑在马上的陈秉生,以及在他身边紧紧相护的尹原。
几乎是一瞬间,陈秉司也看见了他。
“皇兄!!!”
陈秉司的眸子也锁住了陈秉生旁边的魏舒,“魏……长公主,你快放了皇兄!皇兄我来救你了!!”
真是像个二傻子在大喊大叫。
魏舒看向陈秉生,“不知情?”
陈秉生:“……”
混账!
陈秉司,朕要你救朕了么?
他辛辛苦苦哄好的媳妇儿被这一吼都快吼跑了!
果然,回头就看见笑意愈发明显的魏舒,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反倒映着火光与薄凉。
魏舒笑自己天真。
她竟然以为一个帝王会心甘情愿的放弃兵权受她摆布。
原来只是为了稳住她,伺机而动。
远在岭南的镇南王都赶过来了,可谓是图谋并非一时半刻了。
魏舒眸子轻蔑扫过事到如今仍坚持她逢场作戏的陈秉生。
“皇上,当真是你喊来的陈秉司?”
“朕没有。”
“没有?”魏舒眼中尽是嘲讽,“那陈秉司私自调动镇边的兵权,逼压皇城,无召还京,哪一条都是死罪,那臣替皇上除掉这孽弟好不好?”
同是大奉士兵,先前有叮嘱尽量缴械而不杀人,而皇城的士兵也顾忌着城中百姓有所收敛,所以看起来见血十分可怖,实则未出什么人命。
然而魏舒手持兵符,冷冷的勾着唇角,薄唇轻启:
“杀无赦。”
“魏舒!”
陈秉生抓住她的手腕,难得脸色严峻,眸中的责怪如疾风骤雨般而来。
魏舒从来没见过这副模样,心脏猛的一窒。
陈秉生稳住她,缓缓压下她手上高举的兵符。
“那是朕的胞弟也是以前跟在你屁股后头叫你的小家伙,你莫要这样。”
魏舒已经没有心思去揣测陈秉生的想法了,她冷冷的扫过陈秉生,低声道:
“可是我现在只知道,这个人,想要杀我救你。”
“是误会。”
陈秉生认真的看着魏舒,“信我,这是误会。”
陈秉生闭眼咬了咬牙,他突然想起来遗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