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年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拿出另一本册子,呈了上去。
陈秉生径直翻看最后一页,“南海珊瑚手串两串,玉石屏风一扇。”
这南海珊瑚手串统共也是进贡了两串,都被父皇赏了皇额娘,另外这玉石屏风乃是西北之地所制,只此一扇。
上个月刚送去了慈安宫,那这册子上的物件儿又是从哪里来的?
“李玉年,你怕不是脑袋不想要了?!”陈秉生恍然,一脚将李玉年踹倒在地上。
“太子…太子殿下饶命啊,这…这真的是真的册子。”李玉年求饶道。
“真的?这当然是真的,这是你做给本宫看的!”陈秉生将册子踩在脚底下,“南海的珊瑚手串和玉石屏风,一个在福寿宫,一个在慈安宫,你告诉本宫,你拿什么送去长乐宫?空气?”
李玉年是彻底没了话说,他没想到太子竟对这些物件的来龙去脉如此清晰。
“说!你到底还贪了多少长乐宫的份例!”
陈秉生对着李玉年又是狠狠地一脚,“你个下做东西,平时的油水还不够你贪的?还要从公主身上贪这些,你这个吃了豹子胆的死太监!”
“太子…太子殿下饶命,奴才不敢了,奴才真的不敢了,真的!“李玉年哭的声泪俱下,求陈秉生饶了他一命。
“丁二!”
“殿下,奴才在!”
“去内务府,给我把长乐宫的份例的记录册拿来,另外,去长乐宫给我请公主!现在!”
“是!”
当丁二赶到长乐宫的时候,秋玲正在给魏舒缝着一个破掉的巨型靠枕,魏舒正在旁边瞧着,从针脚不难看出,这个靠枕已经缝补过许多次了。“公主殿下,太子爷请您去一趟东宫。”魏舒瞧了瞧满头大汗的丁二,“有事?”
“您去了,就知道了。”
当魏舒踏进东宫主殿的时候,一眼便看见了那个时常来送些不值钱玩意的李玉年,此时已经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陈秉生则是满脸的乌云密布。
“李总管,这是怎么了?”
李玉年仿佛见到救星一般,“公主殿下,殿下,救救奴才吧,奴才错了,奴才真的不敢了,奴才真的错了!”
魏舒一脸疑惑的看着陈秉生,“这是?”
陈秉生将内务府长乐宫的份例条目递给魏舒。
不看则已,一看惊人。
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西域皮毛地毯十八条,明明自己宫只有六条,自己还为怎么铺愁了好一阵子。
这里还写着什么玉如意摆件、紫檀木雕嵌寿字镜心屏风、青玉枕,这些看上就是极好的东西,自己可是一件也没见着,就连月例银子写的都是四百两,可是明明到手的只有一百六十两左右。
这李玉年是明摆着贪走了长乐宫的绝大部分的赏赐和银钱,却做的不动声色!
“李总管,你要给本公主作何解释?”东西虽多,着实心疼,但是好在魏舒并不缺钱,宫外的书坊没少赚钱。
“公主,奴才知错了,真的,公主饶奴才一命吧!”李玉年不停的磕着头,眼看着额头就有些红肿。
“饶你不难,你把东西和银钱还回来,一切一笔勾销。”魏舒合上册子,慢慢悠悠地说道。
李玉年一愣,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还不回来了….”
“为何?”
“都运出宫,卖了,银钱都输了。”李玉年这已经是杀头的大罪,即便不砍头,那鞭刑杖刑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那本公主也救不了你了。”魏舒大病初愈,也不想管着太多,免得又突发昏厥,不省人事。
内务府总管李玉年贪污长乐宫份例和赏赐一事之后,李玉年如愿以偿去了慎刑司,新任的内务府总管由魏舒亲自举荐了林墨。
除夕早晨,魏舒起了个大早,坐在大殿的门槛上晒太阳,看着一群太监和宫女往院子里一趟一趟的搬赏赐的东西。
“公主殿下。”林墨身着簇新的官服,取下了平日里佩戴的剑,看起来温润和气,少了一份肃杀之意。
“林总管怎么有空来我这?”魏舒糯糯一笑,却依旧坐在门槛上没起身。
因为……她腿麻了。
林墨挠挠头,拱手一礼,“林墨特来谢公主殿下举荐,另外,林墨备了一份薄礼来赠给公主。”
“举荐一事,与本公主并无多大干系,而是太子殿下看中了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