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盛誉……谢主隆恩。”
待萧盛誉离开之后,薛公公又重新备了热茶,不料皇帝却摇了摇头。
“不喝了,今日这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算是彻底破了,朕与盛誉之间的情分也算是散了一半。”
“皇上,这南平王这些年逾矩的地方多了,皇上也是大度,没和南平王计较。奴才觉得,这南平王心里是明白的。”
皇帝没说话,只是望着桌子上的诗集出神。
——相府——
“出去,都出去!”
刘语蓉不停地从屋里往屋外砸东西,几个家仆在外面跟着收拾地上的瓷器碎片。
“小姐,小姐别砸了,小姐。”
刘语蓉的贴身丫鬟四月焦急地叫道。
“滚,都滚!滚!”
刘语蓉带着哭腔,瘫坐在地上。
覃思莲急匆匆地赶来,看这一片狼藉,心里就明白个大概。
“女儿啊,有什么话和娘说,娘进来了啊!”她边温温柔柔的说道,边使眼色让四月把外面料理干净。
覃思莲进了房,地上散着胭脂水粉,参加诗会的衣裳也被剪了个稀烂,就连屋里的瓷器摆件也是被砸的七七八八。
刘语蓉头发散乱,双眼通红的坐在屋里拐角的地方。
“女儿啊,娘在这,有什么心里不舒服的和娘说。”覃思莲替刘语蓉擦着眼泪。
“娘亲,他不喜欢我,他连看我都不看一眼。”“谁?太子?”
覃思莲忽而不知道该怎么劝了,毕竟相府的目标就在那高高在上的太子妃位。
“他满眼都是那个公主,那个骄横跋扈、毫无尊卑礼节的公主,她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资格?娘……”
刘语蓉声嘶力竭,覃思莲按着刘语蓉的肩膀,拍着后背。
“好了,娘知道了,语蓉是上京城最优秀的女子,那求亲的人都踏破相府的门槛了,怕什么?”
刘语蓉凄凉地望着窗外。
“可是即便她张扬跋扈,他的眼睛里只有她,连几位皇子都围着她,她算什么啊?!”
“语蓉,那是他们的妹妹,哥哥疼妹妹不是正常的吗?就像涵儿,不是也很疼爱你的吗?”
“不一样,”刘语蓉喃喃自语,“那不一样,那不是哥哥看着妹妹的眼神,那是……”
是喜欢?
其实刘语蓉也不敢肯定,但她敢确定的是,那个眼神,绝对不纯净。
“娘,我累了,您去休息吧,我想睡一会。”
刘语蓉从地上爬起来,窝在床上。
覃思莲无话可说,只好贴心的盖好被子,蹑手蹑脚的出去了。
关好门,覃思莲唤来四月。
“好生照看小姐,切记不许再提上京诗会的一切事情,等过些时日,再从长计议。”
“是,夫人,四月知道了。”
躺在床上的刘语蓉身体越发冷的厉害。
她想起了那个人,那个她朝思暮想的男人。
为了他自己苦读诗书,到头来竟被凭空冒出来的人用一首诗、一杯酒羞辱了,自己成了诗会的笑话。
刘语蓉抱紧自己,她恨极了南平王,恨极了出手相救的魏舒,却唯独恨不起来陈秉生。
“陈秉生,总有一天,你会看见我,我也会站在你的身边!”
——魏府——
“娘亲,我们还能出去吗?”
魏云缩在乔姨娘的怀里瑟瑟发抖。
她已经不知道,这是被软禁在魏府的多少时日了。
乔姨娘的面色也有些憔悴,却还是哄着她:“不怕,娘在这,我们一定能够度过这次难关的。”
“娘亲,我们去求姐姐帮帮我们好不好?求她救救我们!”
魏云紧紧的抓着乔姨娘的衣袖,乞求的眼神看的她心痛万分。
“求她?她会救我们吗?”
乔韵此时才明白,老祖宗将钥匙交给自己的意思以及魏封的那一巴掌到底何意。
魏府每日重兵把守,家仆奴役也已经遣散干净了。
昔日偌大的魏府,如今只剩一家三口,空空荡荡。
在这期间,被软禁的魏封只学会了一件事——就是喝醉了之后,扯着魏云毒打。
骂她不争气,骂她是个没用的东西。
乔姨娘几次想拉扯开魏封,却也只有被猛踹在墙角的份儿。
“老爷,别打了,老爷,我求求你了,别打了!”
乔姨娘的小腹被踹的生疼,她向门口的官兵求救,可那些人却如而不见,无情又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