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尚书倒也没觉得尴尬,抿了口茶笑道:“下官不似丞相大人日理万机,事务繁杂,自然是空闲的。”

“不过今日来,确实是想和丞相大人聊个事。”

“你说。”

“喀州一带近月来连降大雨,大水已冲垮了不少人家,内涝严重,为房屋重建,水利工程之事,下官可谓是被扰得极为头痛。”工部尚书道:“不知丞相大人可否指点一二。”

左丞相笑而不言,好半会儿才道:“此事我只略知一二,怕是不能为其解急。”

他们同时默了,谁也没开口。

过了半响,工部尚书熬不住了,只好道:“好吧,既然如此,那下官先行告退了。”

待工部尚书离开后,左丞相就沉了脸,他吐了口气恢复镇定。

自漠阳一带军粮事件以来,皇上就有意打压文官的气焰,尤其针对他。

不少按理说由他出手解决的事都被皇上截了胡,就比如这次喀州内涝,他只听说,了解一二,相关文档捷报一律没见着。

喀州是军事要地,与北国接壤,皇上此举什么意思显而易见。

再者,南北战事紧迫,大将军叶千镇守边关,立下汗马功劳,战功显赫,手中掌握了大量兵权,这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将来也是一个劲敌。

他起身出了前堂,侯在外边的随从俯身低头。

左丞相静站了一会儿,道:“去白芜阁。”

白芜阁乃风花雪夜之地,皇城内出了名的妓院,随从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随后恭敬答道:“……是。”

若是少爷在府上,怕是少不了一番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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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卿殿的氛围有些怪异,魏舒伏在桌案上埋着头,陈秉生坐在一旁,秋晏在跟前欲言又止。

陈秉生抬眸看了眼趴着一动不动的小孩,转头看向秋晏。

秋晏只和他对视了片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放轻脚步出去了。

察觉到有人出去,魏舒脑袋动了动,慢慢抬起头,一眼看见边上的冰块脸后又猛地埋头。

陈秉生捻了下手指,没来由的有些烦躁。

太子殿下的性格一贯别扭,有什么事藏不住,开心也好难过也罢,总表露在脸上。

可是她却从来不说为什么开心又为什么难过,比如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