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舒每写一个字,她心口的痛好像都翻了一倍,咽喉底一阵血腥味涌来,血也自嘴角开始流出,渐渐沾染了衣襟,青色的衣襟被鲜血染红了一片。
她眉头一皱,赶紧放下笔,手掩着唇,一阵咳嗽过后,指缝间有鲜血流落,一滴一滴,滴在了卷轴上,血滴晕染开来,像一朵鲜红的花儿绽放。
血止不住,魏舒皱着的眉间萦绕着一股病气,短暂的沉默后,她坐回椅子上,指尖轻触了一下卷轴上的血迹,面上闪过一丝躁意,忽的把卷轴甩到地上。
没关系,她可以重新写。
将身上的血迹处理干净后,魏舒提笔继续,她长长的睫毛垂下,映出一片浅浅的阴影,烛光照着她近乎白色的嘴唇,她整个人身上都绕着一股病气。
窗外夜色朦胧,细小微弱的虫鸣听不真切,宫女模糊的谈话声也融与夜色。
烛光将魏舒的影子拉得很长。
今晚的夜也长。
光熙六年十月初五,乃是摄政王的大婚之日。
那一天,满城张灯结彩,处处皆是红绸,天气也是极好。
皇宫中都挂上了红绸与红灯笼,倒是平添了几分喜意。
那天,魏舒偷偷去了摄政王府。
她独自一人站在后花园中,隐没在浓黑的夜色里,透过树影婆娑,透过匆匆走过的人,透过宴席上的觥筹交错,她看到了那个女人。
左丞相之女,徐若嫣,字清婉,真乃一妙人。
大红色喜袍穿在她身上十分的显眼,她很漂亮。
那种漂亮近乎张狂,皮肤白皙,媚眼红唇,给人的视觉效果十分强烈,细长的眉眼如画,眼尾微微上挑,透着恣意嚣张,更让人无法无视的是她身上那股傲然的气质。
这是魏舒第一次见她,给她的第一印象是,这个女人不似大家闺秀般娇娇弱弱,倒像是身居高位的上位者。
似乎她这个皇帝与之相比,都要逊色几分。
那眸中偶尔透着的冷意倒是和陈秉生有几分相似,如此看来,他们倒是天造地设,门当户对。
魏舒就站在那,站在空无一人的角落,她看着宴席上的一派热闹,徐若嫣坐在主位,面无表情,看不透情绪,这般样子也是和陈秉生极像的。
她看着看着,突然看到徐若嫣抬眸朝她这边看了一眼,魏舒愣了一下,还未来得及反应,那人倒是早早就移开了视线。
隔这么远,应该看不清她的吧?
魏舒离开后,宴席上的热闹半分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