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享受的时候,齐国公府却灯火通明。
齐衡召集谏院的官员来家里,把今日面见太后的经过说了一遍。
太后见齐衡的时候,其实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垂泪,然后说那封懿旨是自己醉酒后写下的。
还劝说齐衡算了,只要能让朝堂稳定,她受点委屈也无所谓。
但是齐衡岂能愿意,他召集谏官,把情况一说,谏官们便群情激愤。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他们都无从选择。
“官人,不会出事吧?”平宁郡主担忧道。
“唉。”齐国公叹气道:“随他去吧,朝廷向来没有杀文官的例子,而且他是文官,哪怕犯了忌讳,也不会被问罪的,最多被免职罢了。”
“而且如今朝堂局势变幻莫测,他要是被免了职,闲赋在家也好。”
言官风闻奏事无罪,只要不带有私心,哪怕官家再不高兴,也不可能因此问罪齐衡。
平宁郡主闻言,虽然还是担心,却也没有说什么。
要是以平宁县主以前的性子,必然会强势的制止齐衡这么做。
但是经过那次的事情后,她的性格没有那么强势,也能听的进人言了。
…………
一直到深夜,谏院的官员才离开齐国公府。
齐国公府的动静自然不可能瞒得过赵宗全。
赵宗全虽然愤怒,却也无可奈何。
他若是能掌控朝堂的局势,也不会借着追封的事,来逼文武百官站队了。
他总不能不让言官进言,那样他就真的要遗臭万年了。
汴京虽然还如往日一般繁华,但是汴京的官员和勋贵,都感受到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味了。
但凡知道点情况的,都在叮嘱家中子孙,最近老实一点,不要惹事生非。
一时间整个汴京的纨绔子弟好像突然全部消失了一样。
李家此时却一片喜色,因为当家主母被封了诰命,主君李安发话,府上下人每人赏赐三月月钱。
下人心思简单,主家越来越好,他们也会越来越好,将来的子嗣也能继续为主家效力。
若是主家不好,他们这些作为下人的,也属于资产的一部分,弄不好就要被发卖了。
他们只是小人物,没有抉择权,只能随波逐流。
李家主君主母对待下人宽厚,并没有苛待他们,他们自然希望李家兴盛。
“娘子,你都看了快半个时辰了,圣旨都被你摸褪色了。”李安无语道。
接了圣旨后,明兰就喜滋滋的抱着圣旨看。
好像能看出花来似的。
“官人,这可是诰命啊,连祖母都没有呢。”明兰说道。
不知道是封了诰命,还是昨晚得了滋润,明兰满面红光,神采飞扬。
“那要不要等诰命服做好后,穿着回趟盛家?”李安调笑道。
明兰闻言眼睛一亮,她倒不是想炫耀,主要是若是这样风光回去,她小娘和弟弟在盛家也会好过些。
不过仔细想想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以王大娘子的性子,她要这么做等于是给王大娘子上眼药。
说不定会嫉妒的针对她小娘。
明兰白了李安一眼,说道:“我现在有身孕在身,量尺寸也得等孩子生了以后,再说了,哪有回娘家炫耀的。”
诰命服都是量身定做的,明兰现在有身孕,肯定量不了。
不然尺寸有差异,穿不上,或者穿上难看,岂不丢人。
李安笑了笑:“不过一个四品诰命,等将来伱官人给你赚个二品诰命,让你好好风光风光。”
一品诰命,基本只有相公和国公夫人才能得封。
明兰闻言摇头道:“官人,我已经很满足了。”
官场的凶险明兰也知道。
她并不想李安官职太高,官职太高,意味着凶险越大。
她对盛纮这个父亲有很多不满但是在为官之道上却很佩服盛纮。
当初邕王和兖王争夺储君之位,多少人参与其中,反倒是盛纮看到其中的凶险,主动使关系,从尚书台,调往了工部。
这种果决,有几个人能做到?
能够察觉到其中凶险不站队的有很多,但是如盛纮这般懂得明哲保身的很少很少。
盛纮这种想法,若是说出来,会被很多人所不齿,却是官场中真正的生存之道。
作为枕边人,明兰了解李安。
李安其实什么都明白,却心有抱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