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基地炊事班还留着米其林大厨？"

小李博士喉结不自主地滚动两下，看着空荡却蒸汽氤氲的用餐区。

魏坤胳膊肘故意撞了下他的肋骨：

"纠正两点——第一，现在该说'咱们基地'。"他食指在两人之间来回比划。

"第二，米其林大厨可炒不出这锅炝炒圆白菜。"沾着油星的围帘后适时传来铁铲刮过锅底的脆响。

倚在消毒柜旁的流氓用拇指碾开一粒残留在台面的米芯："尝尝这个。"他将半透的米粒弹向空中，"去年十月收割的稻花香二号，三江平原黑土层里足足灌浆158天。"银白米芯在日光灯下泛着玉质光泽，"南方双季稻就像催熟的青果子，哪比得上咱东北大地攒足日月精华的米粒。"

流氓接过话茬，解释了起来，谈起东北，这家伙总是满脸自豪。

不锈钢出餐口突然"哐当"震响，周师傅顶着泛黄厨师帽探出头来，蒸腾雾气在他花白鬓角凝成细密水珠。沾着酱汁的铸铁炒锅重重磕在防烫垫上，暗红酱汁裹着的鸡块还在咕嘟冒泡：

"掐着表给你们留的！"

他抹了把围裙上的油星，青花瓷盘沿撞在流氓伸来的掌心里，琥珀色汤汁在盘底晃出油亮涟漪。

叶枫鼻翼翕动着凑近瓷盘，五根指头悬在蒸腾的热气上方：

"老周，这是临沂炒鸡改良版？"

他指尖沾了点酱汁在舌尖轻抿，花椒的麻与郫县豆瓣的咸鲜在味蕾炸开。

"跨省联名款！"

周师傅用锅铲柄撩开后厨塑胶门帘，二十瓦白炽灯管在他后背拖出摇晃的影子。

"鸡骨头都得嗦干净咯，待会用这汤拌面吃......"

他声音淹没在突然爆响的葱段下锅声里，铁勺刮过锅底的金属颤音为话语画下休止符。

折叠圆桌此刻成了微型美食博览会，搪瓷盆里的麻婆豆腐泛着红油光泽，青花海碗盛着浮满金黄蛋花的紫菜汤，还有三屉冒着热气的戗面馒头——最夺目的仍是中央那盘闪着油光的酱色鸡块，八角与香叶在浓稠汤汁里载沉载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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