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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之后,伦敦,这座古老而繁华的城市在阴霾的笼罩下显得格外压抑。
泰晤士河左岸的一处贫民窟,仿若被世界遗忘的角落,散发着腐朽与绝望的气息。冰冷的雨水如针般密密麻麻地洒落,裹挟着彻骨寒意,渗透进每一块布满青苔的鹅卵石缝隙。
街道上污水横流,浑浊的泥水在寒风中泛起层层涟漪,倒映着街边摇摇欲坠的破旧房屋。
此刻,在贫民窟边缘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馆内,昏黄的烛光摇曳不定,将整个空间笼罩在一片暧昧而昏沉的光晕里。
菲尔德·托克上尉又一次秘密潜入英国,他身着一件破旧的褐色风衣,衣角沾满了泥泞,沾着泥浆的马靴肆意地蹬在小酒馆的橡木椅上,溅起些许泥点。
他的右手习惯性地摩挲着,隐藏于前胸的左轮手枪的木质握柄,动作轻柔却又带着几分警惕。
这把手枪,是军情局特工特有的近战利器,枪身小巧却蕴含着巨大的威力。它可在数秒钟内,以极快的速度持续发射六颗金属子弹,而重新填满轮转弹匣的时间,同样不过转瞬之间。
凭借这把“不讲武德”的新式武器,菲尔德·托克已多次在生死关头,从英国军警的重重围捕中,如鬼魅般从容脱身,每一次惊险的逃脱都像是命运的奇迹。
“你的波特啤酒,菲尔德。”老板娘玛格丽特从吧台后绕了出来,她身形微胖,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蓝色围裙,正用围裙擦拭着粗糙的双手。她将锡杯重重放在满是划痕的木桌上,杯中的啤酒泛起层层泡沫,溢出少许洒在桌面上。
老板娘微微俯身,压低了嗓音,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说道:“要再来份煎牛腰子吗?今天的货来自海军军需部的仓库,非常新鲜。”
托克轻轻摇头,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敏锐,迅速扫过酒馆的每一个角落。在酒馆的阴暗角落里,两个穿着灰色粗布衣衫的码头工人正激烈地争论着,他们的声音带着浓重的伦敦腔,在酒馆的嘈杂声中显得格外突出。
“那新修正的《外国人嫌疑犯法》,高额悬赏金可太诱人了,居然多达一百英镑,说不定咱能碰上几个倒霉的法国间谍,发一笔横财!”其中一个工人涨红着脸,挥舞着粗壮的手臂大声说道。
另一个工人则皱着眉头,反驳道:“你想得倒美,那些法国间谍狡猾得很,哪那么容易抓得到!”
“生活就像这一杯波特啤酒,”玛蒂尔达突然开口,她倚在吧台上,眼神有些迷离,望着酒杯中浑浊的液体,轻声说道,“越是沉淀,越是苦涩。”
托克笑了笑,刚欲答话,酒馆的木门却被猛地推开。一阵凛冽的寒风呼啸而入,卷带着数张传单在酒馆内飞舞。
众人的目光纷纷被吸引过去,只见传单上印着法国第一执政官,安德鲁-弗兰克在巴黎遇刺的消息。
“快看呐,法国独-裁者居然遇刺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酒馆内顿时议论纷纷,人们的脸上或是露出惊讶的神情,或是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很快,托克的一名部属,西蒙斯少尉挤开人群,他径直来到指挥官的身边坐下。
西蒙斯端起老板娘玛格丽特送来的黑啤,仰头灌了一大口,润了润干涩的喉咙,然后压低了嗓音,神色凝重地说:“托克,老家那边已经批准了‘黑桃皇后’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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