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训完罗笠斌夫妇,庄玮和罗妤回到幽悰居。
回想爹娘对话,罗妤感慨甚深。
“我以为,事到如今,他们害怕殒命,乞求认错,起码有些忏悔之意。”
“未想,走投无路,他们仍无悔过之心,只是觉得自己运气不好,碰巧被权贵盯上。”
“在他们看来,我为家付出、受难受苦,或应该,或活该,理所应当,命运使然。”
“我身陷花楼,还要心怀感激,不能忘却尊慈抚养之恩,不能有所怨言。”
“他们存银,被你谋去,便可埋怨天道不公,好似沦为天底下最可怜之人。”
“原来,他们完全不爱我,亦从未爱过我。”
庄玮宽解,饶有耐心。
“有些人,生来相斥,双方互相看不顺眼,注定水火不容。”
“有些人,则是一方排斥,另一方热爱,也是注定不容。热爱一方,无论付出多少,排斥一方,都不会为之感动。”
“另有一些人,互相吸引,注定相处融洽。其中,性情相近者,或可成为好友;性情互补者,或可成为恋人。”
“爱情、亲情、友情,多数人只得其一。”
“我愚认为,世间情感,不需求多,只需求真。真心者,得遇一人,足矣。”
“你说呢?”
罗妤首肯。
“老爷言之成理。”
庄玮执起夫人双手,言辞款款。
“我之真心,独独予你一人;你所缺失之爱,我会全数弥补。”
“我不知,能陪你到几时,唯思,在世一日,便护你一日。”
罗妤愁眉,微微舒展。
“老爷……”
两人正说着话,一名下人前来通禀,说是,曙英县微令伍鬃翰之女,伍姑娘求见。
罗妤猜度。
“老爷授意鄢大人,限制鄢坞一家出行,伍姑娘必是忧虑他们安危,特意登门说情,祈望老爷高抬贵手。”
庄玮平声静气一问。
“她若求情,夫人可愿放过鄢坞?”
罗妤思量认真,回答谨慎。
“鄢坞作恶多端,决计不可轻饶。”
“但,处置鄢坞一家,伍姑娘便要茕茕独身一人。”
“何忍,伍姑娘无辜受累?”
“这事不太好办。”
“要不这样,如果她愿意,老爷引见名门子弟,与她相识,我们一起帮着撮合撮合?”
庄玮点明。
“如若,她想嫁给我,夫人如之奈何?”
这话来得突兀,罗妤下意识不信。
“老爷开什么玩笑?”
庄玮眸意,坚定不移。
“你瞧我的样子,像是开玩笑?”
罗妤一怔。
“我……你……”
“你们认识?”
庄玮摇头。
“互不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