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别管我了。”他声音沙哑,带着几分自暴自弃的意味。
林父摇了摇头,缓缓弯腰,想要捡起地上的碎片,可手指刚碰到玻璃,就猛地缩回——指尖被划出一道细小的口子,渗出一丝血珠。
他盯着那点血,忽然苦笑了一下。
“栓儿,人这一辈子,有些债……躲不掉的。”
“有些债躲不掉”刘东站在门前听到这句话,心里竟有一些感概,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有些债真的是躲不掉的。
“哥,有人找你”,小女孩清亮的声音响起,让捏着酒杯的林野心头一震。
他的手指骤然收紧,酒杯在掌心发出细微的颤响。琥珀色的酒液晃动着,像他此刻剧烈收缩的瞳孔。
“谁?”他声音压得极低,喉结滚动了一下,仿佛咽下的不是酒,而是某种尖锐的恐惧。 这个家很少有人知道,就连和他关系最是要好的阿贵也不知道,还有谁能上门找自己。
“是我”,刘东终于拉开了门,一身军装映入林野的眼帘,他心里莫明的松了口气。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林野迟疑了一下问道,在他的圈子里还真没有当兵的,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个人为什么找自己。
“是阿贵介绍我来找你的,我有个朋友想组个车队,阿贵介绍我来找你”,刘东看着虚弱的林父和满脸好奇的小女孩随意的撒了个谎。
古语有言“言不及父母,祸不及家人”,这些道上的规矩刘东还是懂的,林野的罪再大,林父和他的妹妹也是无辜的,绝对不能在他们面前和林野算账。
“阿贵介绍的?”林野有些疑惑,这里连阿贵都不知道,他介绍的朋友又怎么会知道呢。
“出去走走吧”,刘东笑呵呵的说道,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坏心思。
“你等一下,我去换件衣服”,林野放下酒杯站了起来,晃晃悠悠的朝里屋走去。
“好”,刘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根本不怕林野耍什么花招。
一进里屋关上门,显得醉醺醺的林野立刻清醒过来,他眼里满是凶悍的神色,直觉让他感觉来者不善,绝不是阿贵介绍来的那么简单。
他从柜子里拿出一把尖刀别在后腰上,又拿出一把指虎,道上又有人叫这东西为手撑子。
这种冷硬的金属器具,套在指间,便成了拳锋的延伸。它并非刀剑,没有那种寒光凛冽的威慑,却能在方寸之间爆发出令人胆寒的破坏力。
当它撞击人体时,首先遭殃的是皮肉。凸起的金属棱角像几枚微型的攻城锤,轻易撕裂表皮的防御。
更可怕的是它对骨骼的碾压。指虎将拳击的冲击力集中在几个点上,就像用钉锤敲打玻璃。
它最阴险之处在于隐蔽。攥拳时,金属部分藏在掌心,像毒蛇收起的獠牙。直到挥出的刹那才露出狰狞,等对手察觉,早已来不及躲避。这种近身格斗的凶器,不需要挥舞的空间,在拥挤的巷战或贴身缠斗中尤为致命。
把这两样武器收好,林野胆气顿时壮了一些,不管来人是讨债的还是要命的,要是胆敢威胁到他的家人,他就会和对方拼个鱼死网破。
“爸,我和朋友出去一下”,林野在身上套了一件夹克和林父说道。
“早点回来”,林父担忧的望着林野,眼里满是溺爱,虽然自己儿子有些不争气,但孩子总是自己的好,在林父眼里林野总还是有点没长大。
“去哪?”出了门林野转身问跟在后面的刘东问道。
“这里你熟,你找个人少的地方吧,有些事情我想问问你”,刘东淡淡的说道,一点也没有害怕他逃跑的意思。
“西边有个小树林,那里晚上很少有人去”,林野见刘东始终是一个人,又是在自己的主场,胆气顿时又壮了不少。
小树林在一片平房后面,大概有八九百米的样子,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气氛有些沉闷,但依然是谁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