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蓬莱你能看见很多不同的树林，枫树林，桃树林，樱树林，还有一大片竹林。所以，当我一开始来到这里的时候吓了一跳呢。入目所及都是高楼大厦，车辆在这里穿梭，就像是冷冰冰的钢铁森林，尽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

“这倒是，住在森林里，也是别有一番意境。”就像他海边的悬崖上建造了自己的别墅，远离喧闹的都市。

“尽管很美，可是在踏足不同的树林里就要小心了，妖鬼的领地意识很强，不小心闯入他人的地盘，是非常危险的。如果遇到的是温和的妖鬼还能幸免于难，至于是睚眦必报的妖鬼……”苜子没有说完，但托尼却感受到她的未尽之意。

“我呢，最喜欢的就是蓬莱里的竹林了，辉夜姬也住在那里，夜晚来临的时候，大家就会举办一些小活动来度过这属于他们的时间。”

“你会看见灯笼鬼照亮这个竹林，小妖怪们会在这里聚餐，小蝴蝶会给大家跳舞，桃和樱也是，她们的双人舞很美。足够幸运的话，偶尔你也能看见不知火的舞，她可是最美的舞姬。为她们伴奏的有时是不知名的笛声，有时是优雅的琴声。在那里，大家都很快乐。”

“我们不再掺和在神明的战争，又或者人类的私欲中。”苜子轻轻的说。

“听起来，你似乎对人类有偏见？”托尼说。花鸟卷一直表现得温软无害，但如果这样的她也对人类抱有不好的念头，他简直不敢想象其他妖鬼对人类的态度。

“您曾经听闻过霓虹国源氏家族吗？他们是当时声名显赫的阴阳师，源赖光是几位家主中，最有野心的一位。他认为妖鬼是低贱的存在，以禁忌之术创造了打量遵从他意志的妖鬼，他将他们称作鬼兵部。”

“创造？”不是控制，利用而是创造吗？

“嗯，创造。他们已经不能够被称之为妖鬼了，没有独立的意识，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他们是武器，由妖鬼作为基石创造出来的武器。”苜子神色暗淡，“人类通常认为自己与妖鬼作比较，自己才是最危险的一方。可这条理论仅适用于威慑一方的大妖，柔弱的小妖怪很容易被人类抓走，作为他们的实验品。”

托尼的表情有些凝重，苜子知道他在想什么。大概是为人类对妖鬼犯下的罪孽感到愧疚，还有对妖鬼是否报复人类的担忧。

“不要露出这种表情啊。”苜子轻轻握住他粗糙的双手，“虽说妖鬼中确实有厌恶人类的存在，但大部分的妖鬼都是好孩子哦，只要你没有伤害他们，他们是不会主动攻击。再说了，我们现在都生活在蓬莱里，又出不来，像我这样的意外应该是少之又少的。”

“那你，属于厌恶人类的那一类吗？”托尼问道。

“嗯？我只是偶尔对人类过激的举动有些难以赞同。毕竟，创造我的，是一位天资卓越的画家呀，我从人类对自然的情感中诞生，所以我其实并不讨厌人类哦。只是有时候会感慨，人类的生命真是短暂又脆弱呢。”

苜子的最后一句话，让托尼想起了伊森白天在沙漠里对他说的话，关于人类与妖鬼。“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托尼突然说。

“诶？难道主人是在赶我走吗？”苜子委屈巴巴的说，“是我做错什么事情了吗？”

少女可怜兮兮的目光让托尼有点招架不住，“我有说过别用这种会让人想入非非的词语吧。至于赶你走……如果你想留下来，我会给你留下一个房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