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提示音只有盛钰本人能听见,面前两人都还沉溺于天空城之中,听不见。但盛钰和他们一样,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他能想到的只有一件事:

水晶球是这样,车祸也是这样。

盛冬离都不愿意记起,但这些确实发生过。

左子橙在一旁听的一头雾水,见盛冬离面『色』灰暗无光,他还是有些忍不住心软,说:“少说点吧,你把你弟都吓成什么样子了。”

盛钰毫不客气说:“你不是打牌玩的正高兴吗,去隔壁打你的牌。”

左子橙郁闷:“我打牌又不是为了玩乐。”

盛钰看他一眼,暂时没有心情深究这句话。他想了想,冲盛冬离叹气说:“我拿命来买到的东西,现在,你却用它来谋害自己的命。”

这句话简直是暴击。

盛冬离跌坐在床铺之上,面上的神『色』变换个不停,时而清醒时而『迷』茫。这期间盛钰一直严防死守,防止左子橙心血来『潮』拿着那水晶球玩儿,好在后者并没有这样做,他的表情也逐渐沉下来,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人生重大问题。

足足十分钟过去,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这十分钟对于现实世界的人们来说,简直是行刑前的最后时刻,大家仿佛都已经看见了自己生命的终点,不甘死亡却又无法抗拒。

良久后,盛冬离缓缓抬眸。

他的眼眶微微泛红,说:“如果世界没有那么美好,那我们为什么还要活着?”

盛钰一顿,知道他这是清醒了。只有身为懒惰王的盛冬离,才能问出这种问题。

他与廖以玫是不同的存在,后者的求死是隐匿于无声之间,没有人知道她的心已经枯萎、凋谢,也许有一天她会悄无声息的死在一个冰冷的冬夜,许久之后人们发现,只会茫然:她平时看起来开朗乐观,怎么会忽然想不开呢。

而盛冬离更像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会用歇斯底里来伪装自己,告诉大家:求求你们了,快来救救我,我好难受,我快撑不下去了。

沉默之时,盛冬离无声的掉眼泪,又问道:“我想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你能告诉我吗?”

盛钰放低声调,视线柔和下来:“世界没有那么美好,但还有很多美好的人呀,他们在你的世界里来来去去,总有人能陪伴你度过艰难,让你在不美好中发现美好,让你支撑下去。”

左子橙感觉这个话题很危险,又找不到缝隙『插』嘴,只能默默在一旁瞪眼睛。

听了这话,盛冬离沉默了很久,忽然抬手抹掉眼泪,认真问:“你那段最艰难是时间,是谁陪你撑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