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黛摇头:“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
东院院中,很快置好长案与画具。
明黛与秦晁始终不能独处一室,两人便在外头作画。
画布铺平,明黛正要开口吩咐,一旁的男人已拿起磨杵研颜料。
明黛看了一会儿,问:“大人的右手,是不是受过伤?”
即便是左撇子,右手也该如常人左手一般做些辅助之用,可是秦晁的右手,更像是不能发力。
秦晁看她一眼,说:“嗯,此前断过一次。”
他说的云淡风轻,明黛听得心头震动:“断、断了?”
秦晁抬了一下右手:“是啊,不过已经好很多了。”
明黛:“那你……”
秦晁已猜到她要说什么,男人双眼清明,望向含着诧异的少女。
“没了右手,不是还有左手吗?一样能成吃饭写字,一样能打下手。”
话音未落,他已递出一支细笔。
明黛擅长工笔画,都是要先细细描出轮廓,再慢慢上色,讲究生动活现。
他选的是对的,可她心中莫名难受,他越云淡风轻不在意,她就越难受。
她接过笔,扯出一个笑:“那就有劳大人了。”
……
秦晁比明黛想象中的更懂得配合。
研磨、调色,勾线、上色,甚至换笔,明黛才刚有动作,他已知道她要什么。
明黛做事一向认真,可作这幅画时,她很难专注。
秦晁并未贴的很近,甚至没有任何逾越之举,但仅仅闻到他身上的气息,她就心跳奇快。
在他下一次递来笔时,明黛一不留神,搭上了他的手。
霎时间,她甚至感觉男人的手抖了一下。
她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
这种时候,毫无疑问是要即刻收手的。
可是,错就错在她看了他一眼,撞上了男人漆黑如墨的一双眼。
忽然间,明黛好像回到了第一天在玉兰苑见到他的情形。
如被摄魂一般,心中有无数的声音在告诉她,这样做不对,可是身体不听指挥。
纤白的手指搭在秦晁的手背,他捏着笔的指尖死死用力,近乎发白。
他想握住她,不顾一切的把她带到怀里。
迎上她的目光时,秦晁眼中骤然涌出更多浓黑的情绪。
她就在眼前啊,他伸手就能拽到,她就在眼前!
“郡主!”阿福忽然在旁喊了一声。
这一声,惊醒了两个人。
明黛立刻收回手,别开目光。
秦晁看着空荡荡的手背,眼中划过一丝凉意。
不等明黛开口,他先道:“郡主已经画了很久,我也不急这一时,先歇一歇吧。”
明黛脸颊烫红,跟着他的话点头:“也好……”
话音刚落,阿福紧张的凑上来,隔开他们二人:“郡主,您先回房歇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