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霍长凡离开的穆镜迟一直站在花园大门口的五十米处,等霍长凡最后一队人马离开后,他这才转身,不知道是不是他发现我在房间内瞧着他,本来他是要朝穆家大宅走去的,不过才走了几步,忽然准确无比的抬起头朝我这方看了过来。
我身上穿着睡衣,而窗帘只开了一条缝隙,我是透着那丝缝隙看向外头的,我可以无比肯定,穆镜迟绝对发现不了我站在那,可很神奇的是,他落在我窗户上的视线并没有移开,而是望了整整一分钟,他这才负手带着人走了进去。
我往后退了几步,将窗帘彻底盖好,转身正要朝床上走去时,我才发现丫鬟并没有离开,依旧端着午膳站在那,她眼神里带着哀求说:“小姐,您都三天未进食了,再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的了。”
我说:“我不饿。”
便别过丫鬟,径直去了床上,再次躺下。
丫鬟看了一眼桌上,那里摆满了冷饭冷菜,整整三天,我一粒米未进,可我真不觉得饿,身体出奇的有力气。
那丫鬟拿我没有任何办法,她站在那瞧着,便只能又将饭菜放在那张桌子上,将剩下的饭菜全都端下去。
可她才端到门口,穆镜迟便从楼上走了上来。
那丫鬟一瞧见穆镜迟站在面前,当即便低下头唤了声:“先生。”
穆镜迟看向她手上的冷饭冷菜,丫鬟怕他责怪,先于穆镜迟发声说:“小姐还是不肯吃饭,已经三天了。”
穆镜迟听到丫鬟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很平静的回了句:“下去吧。”
丫鬟松了一口气,立马端着那些冷掉的饭菜从穆镜迟的面前离开,等她一离开,穆镜迟站在门口看向床上躺着的我。
王淑仪跟在他后头,在穆镜迟踱步进来时,王淑仪很识趣的留在了外头,紧接着,门便被她关上了。
屋内安静的很,只听见外面的风将窗户吹得嘎吱作响,穆镜迟走到桌边,将丫鬟留下的食物端在了手上,他又再次来到我床边坐下,然后对床上的我说:“坐起来。”
我躺在那没有动,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般。
可穆镜迟却只是淡定的用勺子在那舀了一勺粥,慢条斯理对我说:“我们把该做的全都做了,再伤心又能够如何,没有人能够阻止死亡的脚步,包括我,而且,丫鬟说她走时,极其平静,没有痛苦,这是任何人都求不来的,我们更应该为她高兴,终于解脱了痛苦。”
替周妈清洗装扮的丫鬟说,周妈的身体由于长时间的躺在床上没有活动,肌肉早就萎缩,后背睡出了两三个血窟窿,那血窟窿已经坏死到可以窥见里头白森森的骨头。
我没敢去看,只听几个在现场的丫鬟说过,听说那骨头里都起蛆了,可见周妈受了多么大的折磨,难怪,有的时候去看她时,总能够听见她在呼疼,可我问她哪个地方疼时,她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