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马车内的人似乎故意要与他作对,兀自掀起帘子跳下了马车。
朱域也不觉得尴尬,反而自如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跟着南宫嘉往屋门口走去。
南宫堂年过半百,又在朝堂中参与多年,早就练就了一双洞若观火的精明眼睛,见到堂堂新帝在自己的女儿跟前吃瘪,心里早已猜中了七八分。
“草民拜见陛下。”他已卸职隐居,见到朱域行进,赶紧行礼。
朱域摆了手,免了他的行礼,便大步走向了屋内。
南宫堂起身看了一眼目不斜视的女儿,又再一看跟在后头的儿子复杂的表情,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对着女儿露出了慈爱的笑:“嘉儿来了。”
南宫嘉已许久没有见到父亲,如今见到南宫堂虽衣着简朴,神色却非常好,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她上前几步扶住南宫堂,扯出一抹笑:“爹爹何必在门口等,眼下虽已转暖,可到底是初春,仔细冷风。”
南宫堂眼里笑意更甚,拍拍女儿的肩膀,又去看朱域远远的修长宽达的背影,似要说什么,却还是生生把话头咽了下去:“进去看看你母亲。”
南宫嘉点点头,心中忽然划过一丝难受。朱域登基后,第一时间就将母亲从西北接回了楚州,又拨了好几位有名的太医照料,可皆没有起色。
兄长曾对她提过一嘴,前皇后即将谋逆时,朱域带着几个暗卫营的高手入了雨空谷,拼死拿到了谷内也许可以救母亲一命的药引,可这药引太过难得,太医们都不敢胡乱入药,是以到现在,还迟迟没有使用。
正想着,她已行至母亲的房门口,正要抬脚进去,却见一抹熟悉的身影闪到了眼前,对方见到南宫嘉,掩不住惊喜道:“小姐!”
初织连连叫了好几声“小姐”,眼眸中已泛出了泪花,下一刻已经往前牢牢抱住了南宫嘉,掩面而泣。
南宫嘉眼眶微热,安抚地拍了拍初织的后背,安慰道:“哭什么,我不是好好的在这儿么?”
想了想,她又道:“说起来,我要好好谢谢你,此去西北,路途遥远又艰难,这一路陪伴照料着母亲的都是你。”
初织听罢,连忙摆手,含着泪花说道:“小姐万不要这样谢,初织的命都是小姐救的,这点小事算得什么?”
她胡乱擦去脸上的泪痕,将南宫家拉至屋内,一直引着她走到了南宫夫人的窗前,轻声说道:“夫人还是昏迷,可相较于前几日已经好了很多。”
南宫嘉闻言,抬眸去看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母亲,初织说得没错,母亲虽然已经昏迷数月,可因为身边人护养得当,脸色还好,甚至双颊上还有一些红润。
初织见南宫嘉神色稍缓,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伫立在廊下的新帝,小声地开口:“自陛下将我们接到楚州,就派了好多太医过来,每日为夫人把脉看诊,尤其上心。小姐,你在宫里,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