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一次,府里的厨子做了祝照爱吃的鸡蛋羹,只是放得凉了点儿,祝照闻着上头麻油的味道便捂着嘴小跑着出去要吐,明云见正坐在桌上,见状愣了愣,连忙起身过去扶着她问:“怎么了?”
祝照呕了几次什么也没吐出来,于是摇头道:“没什么,前段时日便这样了,吃东西总是不合胃口,怕是那些鱼虾吃多了。”
明云见微微皱眉:“你若不喜欢吃,便不用硬陪着我吃,当时吃得不多,回府又食不下咽。这天已经冷下来了,人家都是吃饭长肉的时候,我见你似乎清减了些,还是找个大夫过来瞧瞧。”
祝照本想说不用。
毕竟林大夫临走前留了不少药在这儿,才吃完呢,这回又看大夫,祝照怕自己嘴里总是苦涩的,她不喜欢。
笙州又没有糖葫芦,只有一些易保存,能从外地买来的蜜饯干果,再吃药,恐怕连蜜饯干果都不能抵消她口中的苦味儿了。
不过祝照并未坚持,因为明云见瞧着当真很担心她的身体状况,祝照也就只能点头,只是附加了一句:“若是真的只是胃口不好,你便别让大夫给我配药喝了,这东西我从小喝到大,没有一次是真正断了的,真的喝够了。”
“是药三分毒,对你身体无益的,咱们便不喝。”明云见应了她。
牵着祝照的手回到餐桌边,桌上的饭菜已经半凉了,别说是祝照,就连明云见也没什么胃口,便干脆让人撤下,随后吩咐厨房煮一点儿热粥来,他与祝照喝点儿粥。
晚间喝完粥,祝照躺在明云见的怀里听着屋外的风声,因为笙州毕竟靠海,虽说天气没京都那么冷,但风声却很大。祝照将脸埋在明云见的怀中,困意不深,手上一直抓着明云见的腰带把玩,细细地摸着他腰带上的纹路。
祝照安静,不吵不闹也不动,但就是让明云见知道,她没睡着。
屋外的风声还在,祝照的手也没歇下,最终明云见无奈,叹了口气道:“夜已深了。”
祝照这才一愣,问了句:“你还没睡呢?”
明云见慢慢睁开眼,眼中有些疲惫之色,但显然是一直没睡着。他与祝照不同,祝照白日在家中没事儿还可以睡个午觉,云家这些日子接了个大生意,海船出航几日便遇上了海贼,这些还得明云见去打理,故而他白日较为忙碌,也没空陪着祝照。
明云见低头看了眼祝照,瞧见她双眼睁得很大,似乎一直都没闭上,于是搂着她的腰问:“不然我给你念故事听?”
祝照闻言,一瞬有些羞涩,微微红着脸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还要你给我念故事听啊……”
“谁让你睡不着,再不睡便要入子夜,次日天一亮我就得起了。”明云见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起身道:“你往里头睡去,我靠在外面替你挡风,再让人提个碳炉进来,免得冻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