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皇宫的路上,不知多少宫女太监都瞧见了文王背着文王妃,二人亲密无间,恩爱得很。除了景华宫里的人,显少有人知道祝照是在明子秋那里喝多了,才会在明云见的背上趴了小半个时辰。
从宫里回来之后,祝照就躺在月棠院里歇下了,或许是因为趁着醉酒大胆,她将心里许多想说的话都说出口,故而这一夜的睡梦中,没有任何不适难安。
次日一早,祝照醒来瞧见月棠院里的梨花开了一些,她的院子里没有桃树,但有两棵梨树,为这偏冷的初春多添了几抹颜色。
祝照宿醉,醒来时还头晕眼花,索性今日艳阳高照也无风,她上午就坐在月棠院的梨树下盘账,继续喝着府里大夫配的苦药。
哪怕祝照是吃药长大的,也不能习惯药汁的苦涩。
桃芝见她吃了药,连忙端上了温茶给她,祝照喝了一口茶,本是想漱漱口的,结果茶水入口中却是甘甜的还带着些许清香。
祝照一怔,打开杯盖看了一眼。
往日泡的都是茶叶,今日茶杯中泡的是几朵金银花与山楂干,恐怕是放了糖,所以茶水汤色偏红,味道挺好喝,很快就解了嘴里的苦涩。
祝照朝桃芝看了眼,问:“这是什么茶?”
“奴婢也不知。”桃芝笑说:“今日王爷去早朝前,便让府里人这样安排,叫王妃喝完药后,端这茶来。”
祝照哦了声,手里的账本看不下去,沉默了许久才问:“我昨日是如何回府的?”
“娘娘忘啦?”檀芯夸张地道:“昨日是王爷将您从马车内抱出来的,您在宫里喝多啦!”
祝照记得自己与明子秋饮酒的事,也知晓自己喝多了,大约还记得与明云见在宫巷中说的话,但有些片段模糊,她不能完全回忆起,只知道,她心里想说的话,大多都借着酒胆说出去了。
或许今日的这杯茶,是明云见的示好,他听进了她的话,打算收回自己的利用,祝照觉得自己……应当也要将昨日在小皇帝生辰宴上看见的官员名单写下给他了。
王府里每日账目不多,祝照刚开始接手的时候还有些忙碌,只要熟悉了便轻松许多。
午饭之前她就将这一个月的账目全都盘完,又命桃芝找来笔墨纸砚,自己坐在寝室的桌旁写名单,并未让两个小丫鬟靠近。
昨日明云见抱着酒醉的祝照回来之后,檀芯就将信写了交出去了,那信鸽还没出文王府,就被小松拦截拔了信纸,与几个夜旗军的兄弟们烤了瓜分。因为信鸽太小肉不够吃,几个夜旗军还玩闹地争夺一番。
昨晚明云见将祝照带回月棠院后,府内的夜旗军统统被叫到书房给了交代。
文王府中不止有苏雨媚的眼线,光是明云见查出的,就知道赞亲王一条,在厨房打下手,嵘亲王一条,在柴房打下手。这几个都是府里的老人,平日里也不出错,明云见办事显少在自己府上,故而并不在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