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清与他却有说不清的干系,陈妈说过清儿年纪小好驾驭,说不定待她长大后,他可凭借今日之恩,向她要来一份帮助。
想到此处,他心中一紧,自己怎么会想到要去算计眼前人,目光流转间脑海里出现族人被坑杀,幼童在尸体横陈的草场上撕叫的哭声,每有战事起,那些哭声就鬼魅般游离在身侧,无时不刻提醒着他,要为族人活下去,要为族人战斗。
“出了这棺材,以后你就自由了。”
司马清:“你不离开吗?”
“我……走不了。”
司马清:“……那我也不走了。”
拓跋城:“离开这里,你入营不就是为了这一天,虽说只学了些小小皮毛,可是能勉强自保。”
“我走了,我母亲怎么办?她为了我才留下,刘曜不会放过她,刘曜他们哪一个不是想利用我的去和亲。我走了我母亲再无利用价值。”
拓跋城神色犹豫,沉默了一会才道:“刘曜不会杀她的。”
司马清这时明白,拓跋城也看出刘曜跟母亲之间的暧昧关系,他会善待母亲吗?
她的心底并没有底。
“拓跋城,你让我回城,我记你的恩。”她坚持道。
他只道:“好,你可要记得你今日之言。”
司马清回道:“人死誓不忘。”
作为帝王之女,与生俱来的气度,与不凡,同时也让她日日夜夜保留着身为司马氏的一骨骄傲与不羁。
哪怕是作为普通女孩生成,那种骨子里流淌的信念也不会被粗粝的时光打磨殆尽。
而那个一直与司马清共度时艰的母亲,也从父亲暴毙的这一刻开始,开始疏远的漫长历程……
马车走了一段路后,突然停下来,听到一阵慌乱的马蹄与人声响过之后,司马清依着与拓跋城之前的约定,没有马上爬出棺木。
早于她落地的拓跋城,正向一队兵马报告情况:“大将军,司马衷和司马越皆已死,大赵的心头之患再无。”
“嗯。”刘曜跃下马,在棺木前走了几步,手中的马鞭一下一下打在棺板之上,问,“还有呢……”
拓跋城转身将手中一缕黑丝递上,道:“昨夜,司马清……受到惊吓,现在又是一个庶民,对大赵再无威胁。”
“啪。”一声鞭响,黑衣绽裂,顿时白色的肩头露出一道血红长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