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清缓缓地闭上眼睛,脑海里闪现出的画面,都是良穗在灵堂里的样子——不说话,不责怪,不埋怨。可正是如此,才更令人心疼。因为,她把所有怨恨,都搁在了她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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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良穗起床,走出卧室,见父亲已经在厨房里忙活,大概早就起了。
煎饼果子的味道飘了出来。
良穗站在厨房外面,看着父亲的背影,许久,没有出声。
叶父大概是感觉到背后有一道目光正盯着他,回头了。
“起来了?去洗脸刷牙,马上就能吃到嘴里了。”
良穗听到父亲话语间,是一如既往的关切、温柔和耐心。
她点了点头,往卫生间走,步子疲软,可心里却没有昨天那么冷了。
洗脸的时候,刻意把冰凉的水往脸上多抹了几把,为的是一会儿能尽可能的冷静。
叶父把煎饼盛出来,又从豆浆机里把豆浆倒进碗里,一一端到桌子上,他特意给帮佣阿姨放了长假,说这段时间,他要过只有他和女儿两个人的日子。
良穗回到饭厅,坐在父亲对面,拿起面前摆好的煎饼果子,咬了一口。
“是不是有点咸?”叶父在煎饼内侧,涂抹了自制的面酱。
“好像是有点。”良穗觉得连咀嚼的动作都是生疏的,她这几天都在吃流食,味蕾都像是退化了一些。
“阿穗,爸爸想去欧洲待一段时间,有没有兴趣一起?”叶父担心女儿会沉在这个事件中走出不来,有点强行拖她出来的意思,可又不能太生硬,想到了之前在网上看到的,关于欧洲火车旅行的项目,便以此为契机。
良穗闻言,抬头看向父亲,她明白父亲是不想总是坐在房间里睹物思人,稍稍停顿了一下,继而道“嗯,一起去。”
她很清楚:这次的旅行,不同以往任何一次,目的不是为了开心,是为了治愈。她不知道父亲的全部想法,但在她的认知里,她自己大概会带着愧疚活下去,她不会做傻事,因为那样会更对不起母亲。
叶父看着良穗低头吃饭,心里抽疼了一下,他没办法劝说,因为他自己心里,又何尝不是一边自责一边努力振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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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穗的基本工作全部停摆,她跟工作室约定,那部本来由她配音第一女主的广播剧,过渡给另外一位同事。
工作室里有良穗的投资,可他们的工作分工还算均等,她也不是每次都配主角的,大多都是各自选择喜欢的角色,番位靠后的角色,她也配过不少。
她和父亲的行程,敲定得非常快,出发之前,良穗还是决定告诉朗清一声。
这几天,每天傍晚,朗清的车子会准时出现在良穗家楼下,叶父看到了,不禁轻轻叹一口气。
良穗自然也能看见,可她都是站在二楼的窗前,盯着车子看很久,才下楼去见朗清。
朗清从良穗的语气里听到的,还是疲惫和强打精神,可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似乎觉得没有资格去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