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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生平从未见过这般出众夺目的人物,那陌生的美青年蓄着一头罕见的柔亮长发,在脑后整齐地用银环束住,发尾乖顺地垂坠身后,身上只着一件白色衬衫,与长裤同色系的银灰色领带斜斜地半搭在胸前。

他微蹙眉,神情漠然地倚在身后的黑色轿车上。90年代拥有轿车的人不多,他单手扶着半开的车门,远远望去像一幅定格的黑白画。

“啧,真风骚啊。”金酷吹了声口哨。

阿宝只睇了他一眼便知此刻他虽然面无表情心下已不耐至极了,拉着金酷更加快几步走到他跟前。

“上来。”睚毗率先坐入车内,在瞧见金酷和阿宝想也不想的一道坐入后座时不悦地蹙起眉,发动车子。

金酷抬眼瞧去,只见他左手搭在大开的车窗上,车子直接由术法驱动。“大人这次怎么会想效法凡人开车到学校接我们?”

睚毗只硬邦邦丢来两个字,“好奇。”

他想体验一下,旱魃一直以来所向往的凡人生活……结论是,非常糟糕。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她会喜欢和凡人生活在一起,那些脆弱而喧哗的小东西,弹指间便会如烟尘消逝。

他在洛阳和长安这段时日,面对这些脆弱渺小的生命常常感到疑惑,他们似乎总是充满热情的沉溺于情爱之中,聚、散、离、合在周遭反复不停的上演……

在这些日子,他也越发清楚的接触到千年前被掩埋的微末碎片,从长安到洛阳一路搜寻能肯定当年几次战争和重大事件皆有两人的痕迹,无疑那时候他们之间十分亲密,为什么幼年筑基失败后他还活着?为什么他会和旱魃建立浮尘界?为什么同他并立为王的旱魃会失踪?为什么他会被剥离仙籍堕落成魔?所有人皆讳莫如深模糊地一笔带过,彼时他也毫无兴趣无意深究,但随着旱魃的再次归来,疑问也开始慢慢浮出,缠绕胸间。

这种不受控制地被牵动的感觉令他十分不悦,却也开始敦促着他寻求答案。他的预感果然是正确的,在洛阳终于找到一丝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