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将军,将士们驻守芸河多年,虽在操练方面严守军规,但因芸河两岸始终僵持不下,无所要事,军中士气十分低迷,办事多番拖沓。此刻近晚,若要让他们担上这样的苦差事,恐怕……”
“苦差事?他们是没有见着那些被洪水冲垮的村落和灾民还是怎的?!”李辰檐怒声喝道。
帐子里一片寂然,吴绍咬紧下唇,道:“回少将军,他们的确未见过。”他的声音开始发颤,“前阵子疏渠修堤的将士,是李知州从南三镇调来的。”
李辰檐一惊,脸上遂变了色。
一时间众人都默不作声。残夏雨水逢晚就停,呼呼地打在布帐之上。
左纭苍淡淡道:“李知州醉翁之意除了水患,大抵还有让将军管好芸河驻军的意思。”
“吴绍,鸣军鼓!”李辰檐撂下此话,一拂衣衫,快步走了出去。
吴绍面色发青,半晌望了望左纭苍。
左纭苍沉声道:“鸣过军鼓,让人把自己绑了,等着发落吧。”
吴绍咬了咬牙,磕头道:“是,谢过参将。”
左纭苍正欲离开,却听李逸然怯生生唤了声:“左……左大哥。”
左纭苍回身道:“这样的关头,若军纪不正,千万人命搭在里面,李贤弟动怒也实属应该。”说罢,又朝我看来,“这些天会很辛苦。”
未等我们回答,他拂了拂衣衫,也掀帘而出。
鼓声空洞地扩散在军营中,随后传来一阵吵吵嚷嚷。帐外四处可见零散的士兵往校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