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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眉尖轻蹙,顿了一会儿才缓缓坐下,正要伸手去拉被子,突然听到一声低低的咕哝。垂眸看去,就见他嘴唇微微撅起,一脸委屈的模样,随即两腿胡乱一蹬,不清不楚的低喃了一声:“师父……哼……”腰一扭转个身又沉睡过去。

流云听到他的嘀咕,神色有些怔愣,向来清寒蜇人的眸光竟被烛火摇曳得失了几分税利。

拂袖点了他的睡穴,把灯芯挑亮,又拾起他裹着纱布的手,将纱布拆开来就着火光仔细看了看,没想到竟划了两道口子,都是深可见骨,若再多一分力道,这骨头就要裂了。

难怪连睡梦中都不忘抱怨他……

其实他这次已经极力克制自己了,他当然知道这孩子是关心他,只是他不习惯,不喜欢,忍不住便发怒。

当年云大那三个徒弟也曾试过关心他,都被他拒之门外,久而久之,便只剩下了恭敬。这孩子早晚也会那样吧……

流云重新缠好纱布,将他的手塞进被窝里,又对着他静静的发了会儿呆,这才转身离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东来就三番四次的在房门口探头探脑,一见人醒了赶紧撒丫子扑过去,紧张兮兮的又是摸脸又是摸手:“四公子,你没事吧?公子昨晚又没有骂你?有没有打你?”

“啊?”唐塘本来就处于半醒状态,被他这么一问更加迷糊,想了想点点头,“有啊。”

东来紧张地将他里里外外检查一遍,发现没什么异样,刚要吁口气,突然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又紧张了:“啊?公子打你了?那哪儿?伤了吗?重不重?”

唐塘迷瞪了一会儿,头一点又清醒了几分,抹抹嘴角的口水眯细着眼睛掀开被子:“梦里打的,一块肉都没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