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聪明冷静,当日朝野闻风转向,尚不足以煽动他分毫,而今他更不会不知,多一言终究不如少说一言的好。
他缘何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呵,想到背后缘由,樊帝心里又是一沉,再开口那语气已很冷漠,“朕只道二皇子最是公正,原来也有所偏爱。”
“儿臣据实所言,不敢欺骗父皇。”
樊帝微微眯眼打量他,在他帝王目光审视之下,樊裕神情却十分坦然。
樊帝深皱眉头,又咳嗽数声,再开口时,已道,“咳咳,那那朕便将此事交由二皇子。”
樊裕叩下头去。
“你亲自走一趟琅邪府上,告诉他,朕让他回去……咳咳咳咳咳,”樊帝胸膛起伏,剧烈喘息片刻,望了一眼窗外,眉头又皱起,复道,“但朕不是没条件”
“待朕,待朕祭天归来之前,他须得离开京城”
他看着面前的儿子,一时想到他那妹子,一时又想到太子爷,又加了一句,“永不可再踏入。”
“儿臣,遵命。”
这是腊月二十七的酉初。
天上连那一点冰晶也变得稀疏起来。白光越发明亮,似要破云而出;但天其实已快黑了。
瞧这天势,钦天监所言未必不能成真。倘若成真,樊帝必是明日一早便将上山,去行那祭天大礼。纵是西山路远,诸事繁重,在寺中便耽搁上一夜,也至多明日暮色之前,便可赶回宫中。
后日便是除夕,他却如此心急赶琅邪走,是连这一个年,也不让他在京城度过了。